“没有啊,他没有骗我啊,他对我不是挺好的嘛。”
焦大娘面色古怪,感觉她的话听起来没有问题,但连一块儿问题巨大。
“小傅……是对你挺好的,那是因为人家喜欢你。人家一天努力做工养活你,你是不是得哄哄人家。”
她凑到林径霜耳边,悄声支招。
短短几句,镜前的人就红了脸,“这不行吧~”
“什么不行,阿娘说行那就行。你不懂的东西阿娘以后一点一点教你。好了,过会儿和阿娘一起去做饭。”
骄阳似火,撒到草堆上近乎落了一层火种,焦燥的蜷着地里植被的叶子。按庄子里往年的天气情况,近日来应该要下雨的,再过一段时间稻子灌浆,没有水是不行的。
各家各户的男人们几乎整夜驻守在田间地头,听说更远一点的庄子里有人为了争夺排水渠打起来了。
晌午送饭时,可以看见稻田旁边的水沟里只浅浅一层水,一旁露出来的淤泥已经干裂出大口子。
这几日她看了天气,近日来并不会下雨,有时空中飘来几朵积雨云,停留片刻便不知被吹到哪里去了。
今年,这里有一场大旱。
上了田埂吃饭的男人板着一张脸,腿上的淤泥并未洗净,一张脸也晒得有几分黑,透着一股庄稼人的质朴。
他依旧不说话,直到一张素色帕子落到他粘满泥的腿上,不长心眼的小妻子正帮他擦着。
抬起的一双眼眯成了线状,浓密的睫毛挡住光线,也挡住他周身方才还散发着的寒气,像是一只做错事的小狗,靠着可爱来蒙混过关。
傅之安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做什么?”
“当然是……哄你啦。你已经三天没和我说话了,焦阿娘都急死了。”
还没扬上去的嘴角尴尬的停在半路,眼见着傅之安的脸色越来越黑。
“还有我!我也急死了,你总不能一直不理我吧。”
一张脸凑到人面前,扑闪着眼睛弥补话语间不太真切的谎言。如同姜太公钓鱼,总有愿上钩的鱼。
趁着氛围大好,她旋即将藏在袖口的烤鸡蛋掏出,献宝般捧到人面前。
“你明天能带我去镇上吗?”
傅之安接过那只蛋,还未送入口中。果然,唯有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她今日哄着他是因为有求于他而已,心中不由泛起一丝苦涩。
桂花头油泛着幽香在耳侧飘过,瞬间全身气血翻涌,他端着碗一时不知往何处放,连同腿上的泥都变得干裂滚烫。
“你……你怎么能在外面说这个,晚上回去说就好了。”他压低声音,像是听见什么见不得人的话。
可林径霜不干了,她两辈子第一次哄一个男的,好容易哄这半天,还哄不好了,瞬间立在田埂上。
”我怎么了!我正常需求怎么就不好意思说了!”站起身来就往家走。
一场闹剧,下田干活的男人们不敢闹林径霜,却都对着傅之安笑起来。
“小傅,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媳妇要什么就给呗,总不能不行吧。”齐小腿高的稻田里,坐下来看不太清身影,笑声却从四面八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