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穷家富路,袋子里装了一串钱,在镇子上买些吃的喝的也足够了。他说着不允许出去,可若是她非要,那也没办法,只能尽量保全。
背上简易的包裹,路过傅之安干活的田里。远远一望,也有一抹身影立起,定定的看着路过的人。她伸出手摆摆打招呼,只是那人好像还在生气,直接低下头去不再理会。
镇子上依旧是人声鼎沸,找了一个墙根底下贴好自己写的招牌便坐下了。
路过的人倒是不少,一半的不需要,一半的驻足看了两眼,再抬眼一看是个年轻女子便嗤笑一声离开。
一直到下午,她掏出包裹里的干粮吃起来,一口气没上来,冲到供路人饮水的井边却找不到水瓢。
一口饼咽不下抠不出,真真折磨人。
正当她俯身打算够那方水井,半个身子探进去近乎栽倒在水里。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肩膀,将一只水瓢塞到她嘴里,另一只手在背后轻轻拍顺。
好容易将嘴里那口干粮咽下去,才看清那身布衫。看着穿着打扮并不像是哪个村子过来采买的,举手投足间带着闲散,不像是做田的人。
“谢谢啊。”她将水瓢递还给他。
那青年却后退一步,“不用,到镇上的人都会自备水瓢,否则就要买茶喝,这只便送与你了。”
林径霜行了礼,慢慢晃悠回去她的简易小摊。果然焦大娘说的没错,之前李瞎子坏了名声,如今更是没人相信这些。
“姑娘,我看你在这儿摆了半天了。”
林径霜警惕望去,“这么说你看我半天了?”果然有眼线,陪都里的人都找到这么远的小镇上了,傅之安是得罪了多少人啊。
她一骨碌爬起来,利落收好自己的包裹,恨不得找块布巾把脸遮起来。
“今儿天晚了,我娘在家等我吃饭呢。”她立起身便准备跑路。
“等一下,姑娘莫要怕我。听闻姑娘会看风向,我是来问此事的。”身后的青年看自己把人吓跑了,一只手伸出尴尬停在空中。
“我家世代做烟花,如今轮到我掌铺,做了新的烟花样式,只是第一次放需要看风向。镇外是几百亩良田,又逢干旱,若是烟火烛火顺着风落到了田中,怕是一场劫难。”
他说得诚恳,一张脸生的又老实,这才让林径霜转过身来。
“你要我看风向吗?”她本打算就这么回家的,没想到临走还真能开张做生意。
青年颔首,指着离得不远处的铺子,“那便是我家的烟花铺,若你不嫌弃,咱们可以去那里谈。”
铺面不大,但确实如他所说,是有年份的老铺子了。乌黑的漆木透着光泽,里面往来的客人都是熟识,见了他们便打招呼。
“冯烟花的手艺继承的不错啊,小冯,你们铺子的烟花还是哑炮全退吗?”白胡子大爷拎着几串染成红色的挂鞭,身后还有油纸避潮包裹的几个大礼炮。
“多谢夸奖,咱们这里烟花老生意了,自然是哑炮全退。”说完亲自进了柜台里,拿出两个三寸高的纸桶。
“这两个紫气东来,便送给您,孙辈嫁娶本是大事,理应热热闹闹的。”
林径霜在一边看傻了眼,这人看着忠厚老实,一做起生意竟这么老练。三两下便把这头发花白的老者哄的高高兴兴。
老头自是喜不自胜,“哎,婚娶大事本要迎着东风的好意头。我们那时候有人算东风起落,现在竟没这有本事的人了。桥头的李瞎子,不提倒也罢。倒是借小冯你的吉言,这紫气东来降降福。”
话已至此,再不自我推荐便是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