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多伊似是察觉到了某种异样,他猛地瞪大了双眼,瞳孔扩散到了极致,额头开始渗出的细密汗珠不断滴落,瞬间便沾湿了衣襟,但他似是毫无所觉,只是不住地从喉咙里发出干哑与颤抖的呼吸声,怔楞地看着罗格思。
罗格思以略显失望的口气出言。
但骤然不住疯狂跳动的灵觉,正在歇斯底里地提醒着他,眼前的这个少年在刚刚,不只完成了晋升,其背后还有着某种他不能窥见的,也不该窥见的变化……
在这被强行静滞的空间之中,唯有那螺旋剑还在活动,它旋转着,以不过眨眼间的速度,径直钻入罗格思的心口,后又穿背而出。
可惜的是,罗格思在觉醒记忆之后,从未如此肆意流露过的真情,并没引起萨多伊的任何回应,甚至在偶尔间,罗格思还能感到对方不经意流露出的厌烦。
一句普通的帝国语刚从罗格思嘴中吐露而出,明亮的光芒顷刻间便吞噬了他所站立的这一节洞道。
他挪动眸光,扫视完空旷且寂静的周遭后,最后缓缓看向了那柄螺旋剑,阴沉的脸上浮现出了决绝与怜悯,接着轻声言道:
“抱歉,我别无选择。”
“真是便利啊!”罗格思嘴角噙笑,语气中表露着浓浓的满足,他将螺旋剑插入从虚空浮现出的魔导书内,侧眸看着依旧呆愣不动的萨多伊:“感谢学长,我们继续走吧,一起好好享受下这场试炼。”
口舌无法活动,双眼不能张合,呼吸变得浅薄,心跳仿佛都遭到严寒冻结。
其中改变最为显著的,就是祭仪的绝对核心,与他伴生的【时溯特典】。
“预见命运吗……”萨多伊用着低沉且沙哑的语调,第一次对罗格思做出了回应。
刺骨的寒意侵蚀着他的每一种感觉与知觉,他的关节开始僵硬,肌肉开始紧绷,身体宛如被突然囚禁在了冰块之中。
螺旋剑本身在缔造时又集合了神秘、哲学与艺术。
身侧的萨多伊从未真正与他有过一句交谈,哪怕在答应同行提议时,也仅仅是颔首示意。
螺旋剑随着掌心的移动开始旋转,慢慢从罗格思的心口处退了出来。
不过这也足够萨多伊很好的控制人质,以此来要挟圣女了。
而后就是神秘学语言,因为在献祭过程中,其被神秘、哲学和艺术,这三重“认知与表达”和“连接自身与世界的桥梁”的象征下所刺穿,还沾染上了罗格思的心血,又指向了罗格思的真名,此刻已然蜕变成了一门合格的、真正的神秘学语言了。
罗格思的脸上布满了真诚,仿佛是在这阴暗的环境中,忍不住用滔滔不绝来排解压抑的少年。
但那原本缠绕在螺旋剑上的死气,却被牢牢地挡在了身体之外。
他甚至可以将死者的精神与灵魂安稳地囚禁在死者原本的身体里,同时用魔咒保证死者的肉身不会很快进入腐败状态。
在感受螺旋剑因祭仪产生出的变化的同时,也在感受着他自身的变化。
他跨过命定的悲剧,向死而生,在三重又三重中,这象征繁复、形式却短促而简朴的自我献祭,完成了。
文本介绍中,萨多伊除了表面上擅长阴影系魔咒外,实际上还是个死灵法师。
一种消耗极大的、副作用多的、低配劣化版的【立契特典】,这是罗格思对此种能力的评价与定位。
但他也不想变成莎翁笔下的麦克白,不想在临近结局时去感慨人生不过是一个行走的影子,一个在舞台上指手划脚的拙劣的伶人。
“这个时刻似乎很合适用来发表一场彰显成功的演讲,言说几句能够用来流传的话语,或者再来点振奋人心的配乐与画外音之类的。
时效同样还是一秒,且一天之内,无论时溯还是时停,哪怕两者相加,发动次数都不得超过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