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眼可见的充沛灵气散开,流窜至老者的四肢百骸之间,让他苍白面颊上都涌上一层极其浅淡的红。
江瑭探头看了片刻,直至灵气尽数消失,他才问:“这是你这段时间在炼药房炼制的丹药吗?”
故妄颔首:“是。”
小青蛇哦了一声:“我还以为你炼制的,是你自己体内奇毒的解毒药。”
“那毒并不难解,无需特意费时炼制。”故妄说。
江瑭小声嘀咕:“并不难解,却需要我的舌尖血。”
故妄安抚般地摸了下小青蛇的脑袋,没有多言。
江瑭却问他:“你体内的毒是如何中的?你这般厉害,到底是谁在你体内下的毒?”
故妄指尖微顿。
他体内的毒,是在老宗主被陷害的那年染上的,毒不难解,故妄却一直没有想过去解毒,只因他觉得老宗主会被小人所害,皆因他保护不力。
这是故妄对自己的惩罚。
体内毒素无时无刻不侵蚀着故妄的身体,让他时时刻刻饱受着锥心之痛,提醒着他曾经的过失。
直到近些时日,昏迷多年的老宗主终于有了苏醒的迹象,故妄才终于肯开始为自己解毒。
这件事除了故妄自己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也从未想过将这件事告知于他人。
但今日不知为何,也许是因为在秘地中面对昏迷的老宗主,故妄竟突兀有了些倾诉念头。
他沉默许久之后,竟开口说了句:“很多年以前的事了。”
但故妄也只说了这么一句,便再闭口不谈。
江瑭没再追问,转口问道:“那你的眼睛,也是因为那毒而受得伤么?”
故妄却道:“眼睛并非是中毒。”
“那是为何?”江瑭问他,“不是中毒的话,那还能治好么?
()”
这次故妄沉默了更长的时间(),
≈ldo;≈rdo;8[((),
“不是中毒,也不是受伤。”
“不是受伤?”小青蛇用浅黄的蛇眸瞪了故妄一眼,“原来这才是你对我说的第一句‘妄言’,故妄,你的妄言可真多,再这么下去,我都不知道你哪些话能信,哪些话又不能信了。”
故妄无声应下了这句谴责,片刻后,他轻声说:“贫僧遮住双目,不过是因为这世间太过丑陋。”
“丑陋?”小青蛇支棱起上半身,“怎会丑陋?这世上好看的人如此之多,数也数不尽,只消看一眼便让人心情愉悦——你怎会觉得丑陋?”
他蛇眸咕噜一转,嬉笑道:“再不济,你自己照照镜子也行?你长得这般好看,哪里丑陋?当然,还是我更好看一些。”
“故妄,我一点也不丑,我长得可好看了,你要不要看看我?”
如此自恋的话语,倒是让故妄有些忍俊不禁。
“贫僧知晓你好看。”他轻声说,“但贫僧所说的丑陋,并非指容貌上的区分。”
故妄顿了顿,轻转了下脑袋,薄纱后方的眸光似落在腕间小蛇上。
他说:“贫僧的眼睛天生能看见许多颜色。”
“颜色?”江瑭有些奇怪,“不管是谁的眼睛,都能看见许多颜色。”
“自然并非是普通的颜色。”故妄轻声说,“贫僧看见的,是灵魂的颜色。”
闻言,小青蛇一怔:“灵魂怎会有颜色?”
“是啊,灵魂怎会有颜色。”故妄重复道,“可贫僧偏生就能看见。”
“人自出生时,灵魂便是有颜色的。多数人出生时都白如雪,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稚童逐渐长大,那雪白之中也染上其他多彩的颜色。”
故妄的声音很轻,像是说给江瑭在听,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