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信使后的连接数日,毋丘俭心里担忧与王凌联盟之事成败难料,心里一直焦灼不定。
但既已派出使者,就会存在泄密的可能,那么不管成与不成,他都要起兵。
否则,迟则生变。
这日,他正对着舆图凝神思索,忽有心腹家将悄无声息地入内,低声道:
“将军,府外有一商贾打扮之人求见,自称从寿春而来,姓张,有车骑大将军即王凌的紧要之物面呈将军。”
“什么?”?丘俭闻言,霍然抬头,眼中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王凌的人?
怎么可能?
我派的信使纵然快马加鞭,此刻恐怕还未出豫州地界,他的人怎会如此之快就到了许昌?
一股强烈的意外和警惕瞬间涌上心头。
是司马懿的诡计,假冒王凌使者前来试探?
还是王凌。。。。。。别有。。。。。。他事?
?丘俭连珠炮般低声发问,语气严峻:“来了几人?如何发现的?可曾搜身?”
“仅他一人,除了一封密信,别无长物,也未发现兵刃。”
?丘俭沉吟片刻,眼中精光一闪,吩咐道:
“带他进来,经由侧门,避开耳目,埋伏刀斧手,听我号令!”
当来人被引入时,毋丘俭按剑而坐,目光如两把冰冷的刮刀,仔细审视着对方。
但见对方虽面带风尘,衣衫普通,但身形挺拔,目光沉稳,面对室内的肃杀之气并无惧色,确有几分军伍气质。
“足下从寿春来?自称王车骑使者,有何凭证?”
?丘俭开门见山,声音冷峻,不给对方任何周旋的余地。
来人躬身一礼,不卑不亢:
“?丘将军明鉴,事出突然,不及预先通传。此乃王车骑亲笔手书,并有车骑大将军平日所用之私印为凭。”
说着,他从贴身内衣取出一封火漆密信,连同一个小巧的锦囊一同奉上。
?丘俭并未立刻去接,而是继续追问:
“哦?足下既是被车骑大将军派来,想来当是在王车骑麾下任职?敢问尊姓大名?”
“末将劳精,添为车骑府帐下督,职卑人微。此次奉命前来,乃因早年护送车骑公子前往谯县经过许昌时,曾有幸得见将军一面,故被委以重任。”
劳精不卑不亢,提起了早年的一桩往事。
但这并不足以消去?丘俭的疑惑,他又问起了与王凌相关一些事,看到对方对答如流,这才伸手接过密信和锦囊。
只是当他看完密信,脸色骤然剧变,从最初的凝重转为一片骇然的煞白。
他猛地将信纸拍在案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整个人霍然起身,手指颤抖地指向劳精,厉声喝道:
“大胆!狂悖!王凌安敢出此言!竟欲行废立之事,此乃大逆不道!”
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尖锐,在密室内回荡,充满了不敢置信的惊骇。
这突如其来的爆发,让埋伏的刀斧手一下子冲了出来,把劳精团团围住。
劳精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愣,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毋丘俭指着劳精,声色俱厉:
“将此逆贼拿下!本官要亲自押解他,连同这封信,前往谯县向太傅禀明一切,揭发王凌不臣之心,以正国法!”
此言一出,密室内的空气仿佛冻结了。
刀斧手上前就要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