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法宝虽是刚刚成型,但得顾元清烙下道则印记,便已算是道器级别。
道器出世,自要历经天劫,经过天地力量洗礼和淬炼诞,从而诞生灵性,并与天地大道建立联系,方可发挥神威。
此天劫力量初一落下,就。。。
你要怎么说?
风从桃林深处卷起,带着南云溪的湿润与晨露的清寒,在山谷间回荡。它掠过重生井口,拂动《诚书》摊开的纸页,将那一行稚嫩却坚定的小字轻轻掀起,又悄然合上。阳光斜照进来,映在少年的眼中,像一束不灭的火种。
他起身,未言一语,只将那本《诚书》缓缓合拢,抱于胸前。门外,阿禾寄来的信又到了??薄薄一页,折成纸鹤形状,墨迹微晕,显然是写于雨夜:
>“先生:
>今日环形墙前来了三位老人,说他们曾是‘缄口纪’时的学童,被强迫背诵‘伪弦三训’,谁若读错一字,便罚跪香灰地。他们说,那是他们第一次敢站出来,说自己记错了。
>昨晚,有个穿黑衣的人来问我是谁派来的。我说:‘是我自己要来的。’
>他说:‘你知道后果吗?’
>我说:‘我知道。但我更知道,如果我不来,就没人替林氏寡妇说话了。’
>今天早上,我又撒了一次石粉,放了第七只纸鹤。
>风很大,可纸鹤没飞走,它停在一块铜牌上,上面写着‘沈玉娘’。
>我觉得她看见了。”
少年读罢,闭目良久。窗外,桃树正抽出新芽,嫩绿如泪痕。他知道,京城的记忆广场已不再只是纪念之地,而成了某种象征??一种无声的抵抗,一种缓慢燃烧的觉醒。舆情司虽下令“整顿秩序”,增设监控、派遣便衣、切断直播信号,但人们换着方式前来:有人清晨送来一碗清水,说是“还给饿死者的祭”;有人留下一支烧焦的笔,附字条:“这是祖母最后写的字。”还有人悄悄嵌入一枚桃核,刻着“说”。
而更令人震动的是,那日之后,全国十七所中小学自发组织“真话课”。有教师冒着风险,在课堂上展示《饥年录》节选;有学生写下作文《我爷爷不说的事》,讲述家族中代代隐瞒的流放往事;更有孩童在作业本上画下一口被锁住的嘴,题名《为什么不能讲?》
少年提笔,在阿禾的信后批了一句:“你已不是孩子,而是光的引路人。”
随即唤来言台学子,命其将《北境饥年录》《疫民录》残简、崔明远的人皮血书、以及南海浮现的“信”字石阵图谱,汇编为《缄口纪实录》,不限印数,广传民间。又亲拟序言:
>“历史不是由胜利者书写,而是由幸存者记住。
>当千万人开始回忆,谎言的城墙便再无法高耸入云。
>此书不求官府认证,不待后世评说,
>它只为证明一件事:
>**我们曾活过,痛过,记得过。**”
书成之日,恰逢边城织坊传来消息:赵小满被捕。
罪名是“散布未经核实的历史谣言,煽动群体情绪”。她在城楼朗读《饥年录》的视频被断章取义剪辑,配以“虚构文学作品警示”的标题,在官方平台推送。舆情司发言人称:“个人情感不能代替史实考证,过度追忆易引发社会撕裂。”
少年握信的手微微发颤,却未怒,未惊,只是缓缓走到桃林深处,取出埋藏已久的陶瓮。他打开封泥,取出那份血书拓本,指尖抚过三百年前被焚毁的《疫民录》残页,低声念道:
>“永昌九年春,疫起北境,医者林氏率弟子三十人赴灾区施救,反以‘制造恐慌’罪名收监。狱中,林氏咬舌血书:‘病可治,心盲难医。’七日后,全狱染疫身亡,无一生还。”
他抬起头,望向西陲方向。
那里,盲眼青年正盘膝坐在无言塔下,怀抱着崔明远的人皮血书,静听风沙中的低语。自那日锈钟连鸣九百响后,整座荒漠仿佛苏醒。夜间,沙丘之下传来隐隐吟诵声,似有无数亡魂在重复一句古老誓词:“吾虽失语,心志不灭。”
他依手稿指引,深入塔基裂缝,发现一条通往地下的阶梯。阶壁刻满密文,皆为历代史官临终遗言。最深处,是一间圆形石室,中央立着一座青铜镜,镜面漆黑如渊,背面铭文赫然:
>“照见真相者,必先失明。
>听清历史者,必先失聪。
>若你仍愿前行,请以心为眼,以魂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