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深深嵌入手心,复又无力地松开。
不行,她暗暗咬牙,过去的事已成?事实,人的眼睛终归生?在前?头?,她万不能?再畏首畏尾,又令悲剧重?演一回。
等了一日,乌都古的身影终于?再次出现。
烟年一把将?其揪进屋,动作粗暴,把整只鸟翻来覆去搓了一遍。
乌都古茫然躺倒,任主人搓圆摁扁。
翠梨道?:“指挥使一个字都没有传回来。”
烟年放开乌都古。
“他不给我传信,定是有事瞒我,不想令我掺合进来。”
她抹了把脸,疲惫道?:“或者,我们换一种说法?:他不信我。”
“……这不应当吧。”翠梨皱眉思?索:“烟姐在汴京细作营已有校尉的军衔,有何不可信之处?”
“我不知道?。”
烟年手指陷入发间,与青丝交缠,再将?它们揉成?一团乱麻,她顶着一头?乱发,又重?复一遍:“我不知道?指挥使有何打算。”
“那……”翠梨踟蹰。
“没别的法?子了,我要出去见他一面,当面问清楚。”
烟年食指不住敲打床沿,时而?皱眉,时而?抿唇,这是她思?考时惯有的小?动作。
翠梨默不作声,转头?望向窗外。
时已黄昏,天?色凝重?如凝滞的铁水,满城笼罩在黑云之下,大雨将?至。
烟年找上指挥使时,他已有整整两夜未曾合眼。
变故发生?之后,常年沉寂的情报机器轰然开始运转,遍布国?朝各处的细作营传回雪片般的情报,并被快马加鞭送往两京。
从朝堂到军中均风起云涌,局势瞬息万变,指挥使不敢有一瞬松懈,生?怕漏了要紧的信息。
前?日边关封锁,上京来的信使冒死越过燕山,带来了最重?要的一封密信。
“密信里写了什么?给我看看。”
汴京细作营的据点?在一处茶馆的阁楼上,只有得信任,被种过冰凌种的细作有资格踏足。
昏暗的小?阁楼上,指挥使始终沉默,烟年狠狠掀开兜帽,凶恶道?:“哑了吗,说话啊!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混出了府,统共只能?在外头?待小?半个时辰,我便想不明白,我替细作营卖命十年,你居然还怀疑我,有什么可瞒的,究竟怎么回事!”
“你都知道?了,还来问我做什么。”指挥使疲惫道?:“如你所闻,国?朝使节被刺,朝野哗然,要起战事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