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翊川紧了紧双臂,把谢凌安裹在怀抱里,无奈道:“你便这样好好待着,右手动不得!”
谢凌安探了探脑袋,用左手抽了秋霜剑,顺势挥了挥,道:“你小瞧我!哪个将军没留后手?你说我若用左手斩了边丘第一猛将,我的美名能在西疆流传多少年?”
严翊川望了望他左手武剑的动作,还真像那么回事,想来平日里也没少练左手的功夫。他在谢凌安耳边道:“死了都不敢忘。”
谢凌安轻笑一声,用手肘顶了顶严翊川的铁甲,揶揄道:“晦气!”
他的余光瞥见严翊川握在左手的拭骨刃,与秋霜剑近在咫尺,等会儿打起来两剑肯定得打架,也没人守住右方。他顿了一顿,蹙眉道:“我忘了你是左利手。”
正说着,严翊川默默将拭骨刃从左手递到右手,紧紧握在掌心。
“你记错了。”严翊川沉声道,听不出任何情感。
下一瞬,马腹一振,只听马上人“驾”的一声,惊弦霜骓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身形如闪电般蹿了出去,奔进一片刀光剑影之中。马背上一对将军气逾霄汉,手起刀落,左右开弓,轩轩如朝霞举。
白黎谷外,金鼓连天。
严翊川带兵走时,白黎谷城墙上的探子见西疆驻军帐外火光盈盈,旌旗连天,遂忙回王宫报了消息,却估不准调走的大军数量。
半个时辰后,白黎谷城门洞开,边丘大军席卷而出,兵戈直指西疆军帐。
寒英与郁明卓早有准备,大军压阵,列阵迎敌,有条不紊地缩小包围圈。
乌尼桑大惊,他没料到西疆军竟不上当,冒着巨大的风险将主力军留守在白黎谷外。边丘本也是选了最孤注一掷地打法,将大军留在了谷外哈博的手里,因此在白黎谷内留的兵并不多。若不是担心与哈博消息沟通不畅,也为了避免疲惫的大军到了家门口还要与西疆精锐一战,乌尼桑此刻才不会出兵!谁知此番一战,非但没有为大军减轻负担,自己倒成了瓮中之鳖!
机关算尽太多,总会有差错。
不出一个时辰,白黎谷之战很快见分晓。边丘军四下溃散,寒英领兵攻入王宫,活捉乌尼桑,王后自刎。
一身狼狈的乌尼桑跪倒在汉白玉石阶上,寒英冰冷刺骨的刀刃抵在他的后颈。怀里的王后美艳依旧,却再睁不开眼。他眼里布满血丝,双手微颤,喃喃道:“我若今日没有开城出兵,会不会守得住”
“不会,”他的自言自语被寒英听了去,寒英斩钉截铁地道,“你不出兵,我一样要攻城。今日你边丘横竖都是尽头,不会有任何变数。”
乌尼桑垂眸,咬着牙道:“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但变数么这可未必就是尽头。”
乌尼桑骤然睁眼,不顾颈后刀刃架着,恶狠狠地斜睨向寒英。那锐利的目光中似有利刃寒光,直叫人脊背发凉。
寒英心莫名一紧,眉头紧蹙,朗声道:“来人,带下去守好,不可有任何差池!”
王后的尸体落在冰冷的汉白玉上,乌尼桑游丝般的邪笑声在宫殿中渐渐远去。寒英莫名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右眼皮轻跳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