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延皱眉看他,“喊不动你了?”
宋时川连忙道了歉,端起水盆进厕所。
倒水时,他忽然像是发起了呆,回想着刚才看到的一幕幕。
和往日暴躁的模样不同,受了伤的江延就像是被拔了牙的老虎。
宋时川以往只有想过各种献殷情和讨好的方法,但他没想过,比起让人接纳他,更好的方法是不得不依赖他。
如果兄长有一天失去了所有的依靠,没有江家在背后支撑,会不会一直像现在这么脆弱?-
江延在医院待了三天,这三天是宋时川请了假在照顾他。
这期间江延也不怎么和他说话,只是偶尔会看看他带过来的书,看累了就躺下来睡觉。
对于宋时川而言,已经是难得的和谐了。
江延恢复的情况很不错,被医生批准出院,回家修养。
手上的针头也终于拆了,只是扎的时间有些久,手背上留着青紫的瘀痕。
宋时川替他办好出院手续,拿着包,“哥,司机在楼下等着了,我们走吧。”
江家位于比较老牌的富人区,从外面看绿树成荫、宁静而低调,但驶入江家大门后,一草一木变得格外矜贵。
知道江延要回来,后母宋玉芝一早就和厨房准备了一桌饭菜,站在门口等着。
她和其他的富太太不太像,穿着一身低调的深色套装,与周围的富丽堂皇形成了鲜明对比。
在看到车子进来之后,宋玉芝的神情有些惶恐不安。
原主向来拿这个后母当下人使唤,当着面摔碗、发脾气是家常便饭。
宋玉芝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大吵大闹了。
车子停下后,江延非常平静地下车进屋,并没有像预期中的那样大发雷霆。
他洗手后在餐桌前坐下。
宋玉芝这才恍然回过神,连忙把熬好的汤小心翼翼地盛了一碗出来,放到江延的手边。
“阿延,这汤你尝尝,专门给你熬的,很有营养。”
“谢谢。”
这简短的两个字让所有人都感到震惊。
宋玉芝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连忙给人夹菜。
江延道:“您不用忙活了,我自己来就行。”
他连着用了几天左手,已经差不多能自己用筷子了。
宋玉芝看着他吃完了自己夹得菜,喝了半碗汤才放下筷子,说了句吃饱了,这才上楼回房间。
这一刻,屋内的气氛变得异常安静。
宋玉芝连忙把自己的儿子拽到了一边,“你和妈妈说,阿延只是撞到手了吗?怎么整个人都看起来都不太一样了?”
宋时川道:“你怀疑他撞到脑子了是吗?”
他在和江延待着的这几天,也无数次这么想过,一个人会因为受伤而改变这么大吗?
宋时川不相信一个人会在短期改变,尤其是折磨了他这么久的人。
如果说以前的兄长是厌恶自己,见到一只恨不得捏死的臭虫,那么现在更像是漠视。
他虽然会和自己交流,但是不会把自己放在眼里。
因为他不重要了。
宋时川觉得自己应该感到高兴才是。但他在心里寻遍了,也很难找到一丝一毫的开心-
江延再次下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和这几天穿病服素净的样子不同,他换了套当季新款的酒红色缎面衬衫。
衬衫的版型宽松,领口开到胸骨的位置,领口处别具匠心地设计了一条丝带,和银色的链条缠在一起,将视线聚焦在领口的位置,十分贵气高级的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