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栋楼的人都听见了那支曲子,包括病房里的母亲。
>
>她睁开了眼,说的第一句话是:‘刚才有人在叫我吗?’”
故事结束时,操场上一片寂静。
陈默的肩膀微微抖动。他想掩饰,却控制不住。因为他清楚??这不是虚构的故事。这是林晚十三岁时的真实经历,记录在《清音计划》早期档案第007号病例报告中,编号“L-1”。
“所以……”他终于开口,声音干涩,“她不是实验产物。她是第一个觉醒者。”
阿禾看向他:“而你现在,是第一千零一个。”
话音刚落,天空忽暗。
并非乌云蔽日,而是某种更高维度的遮蔽??仿佛整个世界的光线都被抽走了一瞬。紧接着,一道无声的震荡自南美方向传来,虽无形无质,却让所有人胸口一闷,如遭重击。
陆言狂奔而来,脸色惨白:“南祭坛核心频率突变!林晚的意识体正在尝试进行‘全频广播’??她要向全球同步传递一段原始共感信号!一旦成功,所有具备基础共鸣能力的人都将直接接入彼此的情感网络!”
“代价是什么?”阿禾问。
“可能是永久性神经负荷过载。”陆言咬牙,“也可能……是她自身的消散。”
阿禾闭上眼。
风吹动她的长发,也吹动笔记本残留在蓝花荆棘间的光点。那些文字碎片仍在闪烁,像是林晚最后的低语。
片刻后,她睁开眼,走向钟楼。
这一次,她没有带铜哨,而是取出一支羽毛笔??那是林晚十六岁生日时亲手制作的礼物,笔杆用的是南太平洋信天翁的主翼羽,墨水则是混合了晨露与眼泪的特殊配方。
她在空中写下三个字:
**我听见。**
笔尖落下的刹那,整座学院的地基开始发光。青砖、石阶、窗棂、屋檐……每一寸建筑材料都浮现出细密的纹路,与孩子们手腕上的共感印记完全一致。这些纹路迅速连接成网,形成一座覆盖全院的能量场。
“你在做什么?”陆言震惊。
“回应召唤。”阿禾淡淡道,“真龙不需要祭品,只需要见证者。而我们,就是她的见证。”
她举起羽毛笔,指向苍穹。
“所有记得她名字的人,请现在闭上眼睛。”
话音传遍校园,也通过“归心网关”同步至全球每一个接收到信号的终端。
十万、百万、千万人同时闭目。
他们看见自己站在巨树之下,手中握着铜哨。
他们听见千万种声音交织成歌:婴儿啼哭、老兵叹息、恋人私语、囚徒忏悔、母亲哼唱、教师讲解、工人呐喊、诗人低吟……
然后,一个温柔至极的声音响起:
>“谢谢你们,没有让我成为传说。
>
>我不是神,也不求祭祀。
>
>我只想知道??
>
>当世界再次陷入沉默时,
>
>是否还会有人,愿意为一句‘我很痛’停下脚步?”
没有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