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翔立刻拉住要往外跑的赵海军:“这时候跑回学校,黄菜都凉了,打电话,就算是没办法请到学校,让咱们两个系的同学看到邵先生,那都是值了。”
赵海军点头:“对对对,打电话。”
两人冲回店里,抓起那部老式拨盘电话。
赵海军的手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他先拨通了清北无线电系办公室的电话。
“餵?系办吗?我是无线电系大一赵海军!”
“邵维鼎——对,港岛的那个邵维鼎——他现在在中关村电子一条街!机会千载难逢!能不能请系里出面,邀请他来学校——”
电话那头的老师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你確定?真是邵维鼎?”
“千真万確,现在整个中关村都轰动了!”
“好!我马上匯报系主任!你们儘量稳住,我们马上派人过去!”
掛了电话,周元翔已经拨通了北邮校长办公室。
他父亲是北邮教授,他有这个號码。
“校长!我是电子工程系周元翔!邵维鼎在中关村!对,就是那个邵维鼎——”
消息像野火一样燎过海淀区的高校。
消息在学生群体传开后,更是直接炸了。
1983年的中国大学校园。
是恢復高考第六年,大学的围墙里正涌动著两股並行的浪潮。
一股是思想解放带来的空前活跃。
另一股是“科学春天”点燃的务实激情。
清北园里,图书馆永远座无虚席。
熄灯后,宿舍走廊里还常有学生借著昏暗的灯光背单词、推公式。
未名湖畔,海报栏贴满了各种讲座通知:美学家李泽厚谈“主体性”、诗人北岛读新作、经济学家吴敬璉讲“商品经济”……
这是一个理想主义尚未褪色、实干精神已然勃兴的年代。
一位清北学生,仅仅是把小板凳往宿舍楼楼道里一放。
一根烟,一杯茶,对著空无一人的楼道开始讲话。
几分钟后,整个楼道便能水泄不通。
那是清北歷史上永恆的一页,其光辉灿烂,只有蔡元培先生的清北可与媲美。
演讲者和听眾,都让人肃然起敬,悠然神往。
那个时候,在清北,一个板凳便能无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