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
见阿尔文丝毫不为所动,压根儿不怕赫南德斯,这名老牌的黑暗灵族贵族,额头冷汗涔涔:“阿尔文阁下,我觉得我们可以商量一下,您觉得呢?”
“哦?”
阿尔文挑了挑眉,似乎真的。。。
维里昂终究没有问出口。
他站在指挥中心的边缘,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动力短剑剑柄,那是希里安家族赐予“杜鲁卡外”血统贵族的象征之物,如今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贴在皮肉上,让他坐立难安。他知道,从阿尔文踏入希里安宅邸那一刻起,某种不可逆的东西就已经被点燃了??不是战火,而是秩序崩塌前夜那根最细弱的引信。
“敌人正在推进。”凯莱斯的声音再度响起,冷得如同冰川裂谷中吹出的第一缕风,“三支主力军团已越过‘腐骨平原’,前锋为克洛诺斯重装骑兵营,配备撕裂者级浮空炮台。另外两翼……是梦魇突袭团与黑鳞奴隶军,总数……超过八万。”
八万。
这个数字让整个指挥室陷入死寂。戈尔克的拳头还悬在半空,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但他没再吼叫。他知道这不是一场可以靠蛮力硬拼的战斗。铁棘阴谋团虽强,但面对的是科摩罗三大贵族之一亲自调度的围剿大军,背后还有其余五大家族暗中支持的资源补给线。这已不是单纯的军事对抗,而是一场针对“叛乱思想”的系统性清除。
“他们来了。”阿尔文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平静,仿佛谈论的不过是今日天气如何,“而且比预计快了十二小时。”
维里昂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他们会来?你……早就料到了?”
阿尔文转过身,目光如刀锋般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庞,最后落在维里昂身上:“我不是料到,我是让他们来的。”
“什么?”安娜失声惊呼,魅魔的尾巴瞬间绷直,“你是说……你去见查理?希里安,就是为了激怒他?为了把他逼到不得不动手的地步?”
“不完全是。”阿尔文摇头,嘴角竟浮现一丝笑意,“我是让他觉得,不动手,才是最大的风险。”
他走到全息沙盘前,指尖轻点,一道幽蓝色的光束自中央升起,勾勒出整座科摩罗的地势图。那些错综复杂的隧道、高耸入云的尖塔、深埋地底的能量脉络,在这一刻尽数暴露无遗。
“你们看这里。”他的手指划过一片被称为“哀嚎回廊”的区域,“这是通往我们主基地最近的一条捷径,也是敌军最可能选择的进攻路线。但它有个问题??太窄,无法展开大规模装甲部队。”
“所以他们会分兵。”廖英文迅速接话,眼中闪过锐利光芒,“一支正面佯攻,另一支绕后包抄,切断退路。”
“没错。”阿尔文点头,“而他们会以为,我们不知道。”
维里昂忽然明白了什么,心脏猛地一缩:“所以你故意放慢撤离速度,留下痕迹……你是想把他们引进来?”
“不只是引进来。”阿尔文眼神陡然锐利,“我是要让他们自己走进坟墓。”
沙盘上的光影变幻,一条隐藏路径缓缓浮现??那是由数百年前一场大地震形成的地下断层带,早已被官方地图抹去,唯有极少数古老文献提及。而此刻,它正连接着“哀嚎回廊”与一座废弃的能量核心站。
“劫掠者战机编队已就位。”一名通讯员低声汇报,“撕裂者小队潜伏于D-7区,渡鸦侦查群覆盖东南象限。塔罗斯引擎完成预热,随时可启动。”
阿尔文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眸中已无波澜:“通知所有单位,执行‘赤潮计划’。”
命令下达的瞬间,整座基地开始震动。厚重的合金闸门缓缓闭合,能量护盾一层层展开,宛如巨兽收拢鳞甲。而在地表之下,无数机械触须悄然伸展,连接着埋藏多年的自爆装置与引力陷阱。这不是防守,而是一场精心布置的猎杀。
维里昂终于明白阿尔文为何要冒险前往希里安家族。
那不是求和,也不是示弱,更不是为了所谓的“统一战线”去乞求同情。恰恰相反,那是挑衅,是宣战,是以最小代价点燃最大战火的导火索。他用一句话、一个姿态、一次看似愚蠢的威胁,成功将希里安家族推向了必须出手的位置??因为若不出手,其他贵族会怀疑希里安的权威;因为若不出手,底层混血种与奴隶们会开始幻想反抗的可能性。
所以他出手了。
而阿尔文,等的就是这一刻。
“同志们。”阿尔文再次开口,声音通过全域通讯传遍每一艘战舰、每一个作战单位,“今天,我们不守,也不逃。我们要做的,是反咬一口。”
“让全科摩罗都知道??铁棘阴谋团,不是蝼蚁。”
话音落下,远方天际骤然炸开一道猩红闪电。那是敌军先锋突破第一道防线的信号。紧接着,警报声此起彼伏,侦测器显示大量生命信号涌入“哀嚎回廊”,速度远超预期。
“他们加速了!”凯莱斯惊呼,“不对劲!他们的行进模式不符合常规战术!”
阿尔文瞳孔微缩,猛然看向沙盘:“等等……他们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什么?”
“他们是冲着‘能量核心站’去的!”廖英文瞬间反应过来,“那里储存着足以引爆半个城市的反物质燃料!如果他们在那儿开战……”
“整个区域都会塌陷。”阿尔文冷冷道,“包括我们,也包括他们自己。”
沉默。
所有人都意识到,敌人根本不在乎胜负,他们在追求同归于尽。
“梅沙尔……”维里昂喃喃道,“他是想用我们的命,给整个起义运动陪葬。”
阿尔文却没有丝毫慌乱,反而笑了:“好啊,那就成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