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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九章 那是爹（第1页）

那跪在叶无名面前的男子直接就是懵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叶无名，颤声道：“你。。。。。。这么强的吗？”

叶无名道：“这里就是恶神遗迹？”

男子连忙点头，“是的。。。。。。”

叶无名看着他，“你是干什么的？”

男子犹豫了下，然后道：“在这里守着。。。。。。如果有人来这里，就借点钱花花。”

“打劫的啊！”

叶无名微微轻声道。

“前辈。。。。。”

男子突然猛磕头，“我错了，我错了！我改。。。。。。。”

叶无名却。。。。。。

他走得很慢，脚步却坚定。每一步落下，都像是在大地上刻下一个无声的誓言。药箱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碰撞声，那是几只陶罐与铜勺相碰的声响，也是这荒野中唯一回应他的声音。

天边微明，晨雾未散，远处山峦如墨线勾勒于灰白之间。少年名叫林知远，是守心学堂最末一批结业的弟子之一。他没有显赫出身，不曾得高人亲授，甚至连脉象辨识都曾屡屡出错。但他有一样别人没有的东西??执念。

母亲死于“长生丹”试药那年，他才七岁。父亲抱着她冰冷的身体跪在御医院门前，求一剂解毒方，换来的是侍卫一刀劈断手臂。后来他在街头流浪，靠偷药渣熬水度日，直到听见有人说起南方有个地方，不问来处，只问本心。

他走了三个月，饿极了啃树皮，渴了喝雨水，脚底磨破，血染草鞋。终于看见那面黑底红边的萤火旗时，他跪在地上哭了整整一夜。

如今，他背着学堂赐予的药箱，踏上巡诊之路。第一站，是他出生的小村??青石坳。

越接近故土，空气就越沉重。沿途所见，皆非记忆中的模样。田地荒芜，井口干涸，村口老槐树被砍倒做了柴火，只剩一段焦黑的树桩，上面歪歪扭扭刻着两个字：“别信”。

他知道这是朝廷清剿余党的手段：毁田、断水、焚书、诛言。凡有“萤火”痕迹之地，皆列为“疫区”，封锁三年，不准出入。可真正生病的，从来不是百姓，而是那个害怕觉醒的体制。

进村时已是黄昏。残垣断壁间偶有炊烟升起，却不见人影。他敲开一家门，开门的老妇惊恐后退：“你是谁？官府说外来人会带来灾祸！”

“我是林家的儿子。”他说。

老妇愣住，眯眼打量许久，忽然颤声道：“……小远？你还活着？”

她一把将他拉进门，反手闩上门板，压低声音：“快别提这个名字！你爹死后，族谱把你名字刮了，说你是‘逆种’。官差每月来查一次，听谁念‘明知不可为’五个字，当场抓走。”

林知远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那枚铜牌，轻轻放在桌上。幽光流转，“人境”二字映在墙上，像一道久违的月光。

老妇怔住了，眼泪无声滑落。“他们说你们都死了……说那天大地裂开，神火烧尽了一切反抗者……”

“我们没死。”林知远轻声说，“我们只是散开了，像种子一样，落在风里。”

当晚，他在老妇家阁楼藏身，翻阅她偷偷保存的一本破旧笔记。那是父亲临终前写下的医案残卷，记录着“长生丹”的真实成分：以百名童男童女精血为引，辅以西域迷魂花粉，再掺入一种名为“念蚀矿”的奇异金属粉末??此物能缓慢侵蚀人类自主意识，使人甘愿顺从。

更令人震怒的是，这些材料竟大多来自各地“惠民药局”名义征集的“善捐药材”。百姓以为自己在积德行善，实则亲手献祭了亲人骨血。

他握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第二日清晨，他悄悄在村中行走。孩子们眼神呆滞，背诵的不再是《千金方》，而是朝廷编纂的《顺民训》：“天命难违，安分守己；妄动私念，自取灭亡。”村塾墙上挂着一幅画像：皇帝端坐云端，手持金壶倾注“圣药”，下方万民叩首。

他在废庙角落发现一群孩子围坐，低声传阅一张皱巴巴的纸。凑近一看，竟是手抄版《萤火誓词》。一个约莫十岁的男孩正用炭笔在背面默写：“我不怕黑，因为我知道，光是由人点亮的。”

林知远心头一热。

他现身，取出药箱，为几个发热咳嗽的孩子诊治。不用贵重药材，只以野薄荷、车前草、陈皮配伍，叮嘱每日三服。又教他们如何通过呼吸调节心神，对抗潜伏在空气中的“念蚀微尘”??那是残存“残念”与矿粉结合后的产物，长期吸入会导致情绪麻木、信念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