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灰的少年,头顶淡灰兽耳,手上和脚上同云義一样戴着厚重的镣铐,却坐在隔壁牢房,跟个老大爷似的抱着胸,任由其他两个小妖给他按肩捶腿。
虽然他模样极年少,但鹿呦还是一眼认出,他就是云義之前的那个属下凌玉。
想不到这么疯癫的人曾经也在奴隶场生存过……
面对他的挑衅和嘲讽,云義却连个反应都没给,只是走到墙根处的干草堆坐下,双手环抱着胳膊,双目无神地盯着地面,一动不动。
凌玉有点奇怪:“你这家伙,不会是哑巴吧?怎么连句话都不会说?”
云義仍没有反应,他又问:“喂!你是什么妖?知不知道你进了谁的地盘?还不快来拜见你凌玉小爷爷,认我做大哥,以后多上点供奉,说不定爷爷心情好,还能罩着你一点。”
隔壁的少年仍是一声不吭,连眼神都不肯给他一个,凌玉腾地一下站起来,指着他气急败坏道
“嘿,不识抬举的小妖,连你凌玉爷爷都敢不理,你知道我吗?这一片牢里的都得管我叫大哥你知不知道?”他咧着尖牙,用脚踩在栏杆上,大拇指指向自己,“识相的就赶紧过来拜见,听到没有臭小子?”
似嫌他太吵,云義转了个身,用瘦削的背影对着他。
旁边的小妖道:“大哥,他不鸟你!”
凌玉顿觉面子挂不住,一脚把那小妖踢开,“要你说,老子不会看啊!”
他一手叉腰,用拇指别了下自己鼻尖,呵呵冷笑两声:“新来的你给我记住了,决斗场上可别喊饶!”
云義只是抱着自己,一双漂亮得近乎妖冶的眸,里面却只有死寂和麻木。
自从被俘后,他就一直都是这样。
鹿呦叹了口气,坐到他旁边,明知他听不到自己说话,却还是忍不住说
“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啊,你已经尽力了,如果不是你力挽狂澜,可能酆国早就在两年前被灭了,你不要听那个疯皇后的话,她自己颠三倒四的,说的话也一点道理都没有,你要是听了,才是上了她的当了,知道吗?”
宣皇后将酆国遭遇的一切都指责在他身上,而云義,好像还把她说的话都听进了心里去。
鹿呦也不知自己怎么回事,她明明是想杀他的,可自从进了这里,看了他这许多的过往,竟还安慰起了他。
她心里唾弃自己又感到自责,觉得自己不该这样,不该对一个杀人犯生了怜悯之心,可…面对这样的云義,她又实在硬不起心肠来。
少女温软的声音轻飘飘地响在耳畔,缥缈得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靠坐在墙角的少年无声地牵了牵嘴角,又很快埋下了头。又来了,他又来听到了这奇怪的声音……
地牢里阴暗而潮湿,云義只在这里待了两天,就被拎去斗兽场,与一只妖兽决斗。
这是一个由坚硬黑石砌成的拱券型建筑,观众所坐的看台共有四层,每层共有八十个拱,形成四圈不同高度的环形券廊,看台处按高低贵贱分坐了不同种类的妖,今日还坐得格外满。
他们是听说这斗兽场里来了个凡界的小皇帝,专门为他而来,想要看他是怎么被妖兽撕成碎片。
让他们失望的是,这小皇帝看起来也太瘦弱了些,瞧着不过才几岁,连牙都没换过的样子,估计连妖兽的一爪都挨不住。
一只蚀骨蛛被放了进来,八条长着黑毛的细长腿上,还沾着上一个奴隶的鲜血,就流着口涎冲他直扑而来。
它度极快,云義又岂是对手,他并没有选择硬碰硬,而是矮身一避,窜入它腹下,死死攥住它腹下的粗硬刚毛,无论它怎么扭动都无法甩下他。
他身姿虽小,却过于灵活,那蚀骨蛛腿虽长,却并不能够到腹柄的位置,一时竟拿这小东西毫无办法,不过它善吐丝,那丝上沾有强烈的腐蚀性液体,黏就会沾下一层皮肉,它向腹部吐丝的当,云義已经顺着它的毛,爬上它的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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