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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3 老当益壮109 0（第3页）

最终，皇帝点了点头。

当夜子时，阳燧逆照阵正式启动。

九百盏青铜灯同时点燃，灯油混入银粉与梅花灰，火焰呈淡蓝色。阵眼位于归心殿地底，正是当年沈拾消失之处。七根石柱环绕中央祭坛，每一根都刻着一句童谣。

随着星轨运转至最高点，一道光柱自天而降，穿透穹顶，直射阵心。刹那间，整座京城陷入静止。

千万人家中，熟睡之人皆做起同一个梦。

有人梦见自己跪在祠堂前，族长宣布他非亲生，逐出门墙；有人梦见战火纷飞，母亲将婴儿塞进草堆，含泪离去；有人梦见自己穿着华服，却在铜镜中看见一张陌生的脸……

但就在绝望之际，耳边响起童谣：

>“风吹沙，不问家，

>浪打舟，岸自斜。

>若问吾名何处起，

>笑指心头那朵花。”

于是，梦中之人停下哭泣，伸手抚心。

他们看见一朵梅花在胸腔绽放，洁白无瑕。

醒来时，枕巾湿透，但嘴角含笑。

翌日清晨，京城街头巷尾流传着一句话：“我不是他们说的那个人，我是我自己选的那个人。”

有人撕毁族谱，改名为“李忘祖”；有人收养弃儿，取名“周念初”；更有士族女子当众宣布脱离宗族，自号“林自由”。

皇帝立于城楼，望着这一切，既惊且喜。

三日后，他颁布《归心诏》，宣布废除一切出身审查制度，设立“心名司”，专司协助百姓重新命名、建档，并承诺永不追溯过往。

诏书末尾写道：

>“昔以血缘定贵贱，今以心意判尊卑。

>名可名，非常名；我即我，非他赐。

>自此以往，天下之人，皆可自书其名，自立其志。

>心有所归，即是正统。”

消息传至嘉平关，百姓燃起篝火，载歌载舞。孩子们围着无字碑跳舞，唱着新编的歌词：

>“我不知爹娘姓甚名谁，

>但我知道我叫希望。

>我不知祖先葬于何方，

>但我知道我站的地方就是家乡。”

而在遥远的敦煌千佛洞某一处隐秘石窟内，尘封已久的壁画悄然苏醒。一幅描绘群人携手前行的图景中，最前方的身影缓缓转头，露出半张脸??正是沈拾。

他嘴角微扬，眼中含光。

而在他脚边，一片银杏叶轻轻飘落，叶背梅花闪了一下，随即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