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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七章 来来往往（第2页）

林小满接到报告时，正站在总部观测台，注视着全球觉醒潮的数据流。代表“记忆复苏”的光点如春草般蔓延，而红色区域则显示政府机构的封锁行动正在加剧。

“他们怕了。”她轻声道。

科学官递来一份紧急情报：“北境七区已启动‘静默协议’，强制切断共忆网络接入。三支武装部队正向共醒之柱推进，宣称要‘清除精神污染源’。”

林小满冷笑一声：“他们以为烧掉镜子，就能让自己不再丑陋？”

她转身下令：“启动‘盘龙响应’预案。通知所有暗忆者节点，准备迎接第一批逃亡者。同时向春分号请求支援??不是武器，是记忆。”

三天后，一支由三百名觉醒者组成的车队突破封锁线，驶向南方荒原。他们中有教师、医生、退役士兵，甚至包括两名前监察局特工。他们在途中不断接收来自林昭的课程录音，并将其转化为可视化的记忆图谱，在沿途村庄投影播放。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队伍。

而在木星轨道外，“遗声尘埃”再度聚合。这一次，影像不再是老兵跪雪，而是一群身穿白衣的科学家围坐在圆桌前，神情凝重。为首的女子缓缓开口：“我们不能再继续了。清洗全人类的记忆，等于杀死人性本身。哪怕因此引发混乱，我也宁愿让世界痛着清醒。”

画面戛然而止，化作一道高频脉冲，直射地球。

这道信号穿透电离层，精准命中林小满手中的盘龙神剑原型机。刹那间，整台设备嗡鸣震颤，剑形投影缓缓升起，通体漆黑，唯有剑脊流淌着银河般的星光。剑柄处，“知耻”二字熠熠生辉，下方浮现一行新铭文：

>**以痛为引，照见真我。**

林小满伸手握住虚影，一股浩瀚的记忆洪流涌入脑海??原来盘龙神剑并非武器，而是一把钥匙，一把用来解锁被封印的集体良知的钥匙。每一次挥动，都不斩肉体，而斩谎言；不伤生命，而破幻象。

就在此刻，远方传来爆炸声。

共醒之柱遭到导弹袭击。巨大的冲击波撕裂森林，忆晶藤纷纷断裂，飞溅的碎片在空中燃烧成灰。然而那株巨树并未倒下。相反，它的根系猛然扩张，深入地壳三百公里，与地球磁场共振，释放出一圈环状蓝光，横扫整个北半球。

所有正在使用情绪过滤器的人在同一秒感受到剧烈头痛。紧接着，一段段被删除的记忆强行回归：有人想起自己曾在投票时支持“清除异见者计划”；有人记起自己为了晋升，陷害过揭露真相的同事；还有人终于明白，为何自家祖坟前总有一束无人祭拜的白花??那是他们不愿承认的家族罪史。

全球范围内，超过一亿人陷入短暂失神。

联合国紧急会议被迫中断。反对派领袖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抱头，反复念叨：“是我签的命令……是我下令销毁证据……我以为那是为了和平……”

林小满站在废墟边缘，望着燃烧的共醒之柱。火光映照下，她的身影如同远古的祭司。

“你以为你能烧掉真相？”她仰头望天，声音穿透硝烟，“可真相早已种进人心。你们摧毁的只是一棵树，唤醒的却是整片森林。”

忽然，胸口一阵灼热。她低头，发现自己的皮肤下浮现出一道剑形印记，与林昭身上的一模一样。

又一个启言者诞生了。

不止是她。在亚洲难民营，在非洲地下图书馆，在北极科研站……一个个普通人跪倒在地，泪流满面，而后缓缓起身，眼中燃起同样的火焰。他们未曾见过共醒之柱，却在同一时刻听见了内心的召唤。

因为他们也都曾沉默过。

因为他们也都曾为了“安稳”而出卖过良知。

因为他们也都该说一句：“对不起。”

林昭的飞船已接近永曜城轨道。透过舷窗，他看见那座金色穹顶正一点点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盏手工点亮的烛火，在城市各处连成一片星海。

忆晶蝶振翅飞向控制台，投射出一条新信息：

>**第一站抵达。准备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