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一道高频冲击波擦肩而过,击中身后巨树。树干瞬间碳化崩裂,化作黑色粉末飘散。
“趴低,别出声!”他咬牙,“他们是靠声音定位的,只要你呼吸、心跳超出阈值,就会被锁定!”
周小满屏住呼吸,感受着胸口剧烈起伏。她知道,若继续沉默,对方会慢慢缩小搜索范围,最终找到他们。但如果她开口……
她看向陈砚,眼神决绝。
他在她唇边比了个“不”的手势。
她摇头,然后??
张嘴。
一个音符,极轻,却如针般刺破寂静。
那是母亲教她的第一个音,也是铃兰绽放时的初啼。
音波扩散,撞上声障结界,竟引发连锁共振。隐藏在暗处的“蚀耳者”士兵头盔爆裂,耳膜出血,纷纷抱头惨叫。他们的屏蔽系统根本无法抵御这种源自生命本源的频率。
周小满不停,继续唱第二个音,第三个……七个音循环往复,形成闭环波动。整片森林仿佛活了过来,树叶振动、溪水跳跃、岩石共鸣,全都成了她的乐器。
十名“蚀耳者”全部瘫倒,武器脱手,有人甚至开始撕扯衣服,嘶喊着亲人的名字。
最后一人挣扎着举起逆频枪,瞄准她的喉咙。
但她先一步完成了第七音的收束。
那人手指僵在扳机上,眼眶suddenly充血,跪地嚎啕:“妈……我不是故意不回家的……我真的……很想你……”
枪落地,人倒下。
战斗结束,无声无息。
陈砚喘着气爬起,看着满地昏迷的敌人,又看向周小满。她脸色苍白,嘴角渗出血丝??强行突破声障,伤到了肺腑。
“值得吗?”他扶住她。
“值得。”她擦去血迹,微笑,“他们想让我变成哑巴。可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要让这个世界听见。”
黎明破晓时,两人抵达一处悬崖边缘。下方云海翻腾,隐约可见一座巨大溶洞入口,形似巨口吞天。洞顶石壁刻着古老文字,历经风雨仍清晰可辨:
**“心之声,通天地;失其听,国将倾。”**
陈砚取出《共感录》,对照铭文,声音发颤:“这里……就是地图终点。雷公山心脉窟。母钟所在。”
周小满望着那幽深洞口,轻声道:“我妈最后一次来信说:‘若钟再响,山河同泣。’”
“你是说……”陈砚震惊,“这不是唤醒,是复活?”
她点头:“母频不只是音乐,它是文明的脉搏。而这座钟,是大地的心脏。他们封印它,是为了控制人心。但我们必须让它重新跳动。”
风起,云开。
北斗七星再次显现,竹笛形状更加清晰。遥远的城市里,新生儿在同一时刻睁开眼睛,第一声啼哭竟与母频完全同步;病房中的植物人手指微动,眼角滑落泪水;监狱里的囚犯放下仇恨,低声哼起儿时童谣。
世界,正在被重新听见。
周小满迈出第一步,踏入洞中。
黑暗吞没了她的身影。
陈砚紧随其后,手中竹笛泛起淡淡荧光。
洞穴深处,一缕若有若无的钟声,悠悠响起。
咚??
像是等待了千年的一次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