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是不是也是一种提醒?”
>“如果没人听见,我还该喊吗?”
>“你能看见我吗?”
>“我重要吗?”
零问者伸手抚过墙面,指尖沾满尘灰。他转身对林昭和阿满说:“我们不需要占领首都,不需要炸毁总部。我们要做的,是让每一堵这样的墙,都能被世界看见。”
于是,他们架设起最简陋的发射器,将这面墙的照片、触感、温度、书写时的压力曲线,全部打包成一个开放数据包,命名为:
>**《沉默者的涂鸦》**
并附言:
>“这不是证据,也不是控诉。
>这是一份邀请??
>邀请你来读这些无人聆听的低语,
>然后问问自己:
>如果是你,在那样的夜里,会写下什么?”
信号发出后第三天,第一份回应抵达:一位盲人诗人用指尖摩挲完图像转译的凸点文本后,创作了一首诗,标题是《我没有看见,但我听见了问》。
第七天,全球两百多个艺术团体自发举办“涂鸦祭”,在城市墙壁、山壁、冰川表面重现这些问题,哪怕下一秒就被抹除。
第十五天,静默学会最后一批忠诚者走出总部,手中捧着一本厚厚的册子??那是他们私下记录的内心疑问集,题为《我们也不敢问的事》。
他们将其放在默丘遗址的石台上,鞠躬离去。
春天来了。
那株问号形嫩芽已长成小树,枝叶舒展,每一片叶子都在随风轻轻摆动,仿佛在打出永不重复的密码。树根蔓延之处,大地开始生长出细小的发光菌丝,连成网络,竟能接收并传递微弱的脑波信号。
某个清晨,一名流浪儿童无意间靠在这棵树下睡着了。梦中,他听见一个温柔的声音问他:
>“你最想不通的一件事是什么?”
他迷迷糊糊回答:“为什么大人总说‘别问了’?”
醒来时,发现掌心多了一枚晶片,上面刻着一行小字:
>“因为你问对了。”
>??来自青禾树的记忆馈赠
消息传开后,无数人前来守候,希望能做一个同样的梦。有些人等了几个月,毫无收获;有些人刚坐下就泪流满面,说梦见了失踪多年的亲人对自己说:“谢谢你没忘了问我过得好不好。”
而这棵树,也被正式命名为“**初问之根**”。
零问者知道,真正的战争已经结束,另一种更漫长的旅程才刚开始。
他最后一次翻开无字书,提笔写下第四问,也是目前的最后一问:
>**“当我们不再需要英雄,这个世界会是什么样子?”**
墨迹渗入纸页,书页自行燃烧,化为灰烬,随风飘散。
灰烬落地之处,开出一朵白色小花,花瓣排列成一个完美的问号。
飞船再度启程。
没有目的地,只有方向。
因为他们知道,只要还有人在黑暗中轻声问一句“为什么”,
那束光,就永远不会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