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晌无言的沉默后,立香开口:“按照惯例,需要先来一场御主战吗?”
基尔什塔利亚笑了笑,说:“如果你想的话,可以,但其实也没有说一定要这么去做。”
“……真是狡猾的回答。”这要让他如何去将人当作可恶的敌人,去主动出击。
“队长,为什么要这样做?”立香又问,“说好的不做坏事,也不做危险的事。”
基尔什塔利亚温柔的看着他,眼中似乎只容得下眼前这一人,用往常那般的语气回答:“这并非坏事,也称不上危险。”
他向前走了几步,拉近了两人间的距离。
“那么,你准备好了吗?”
察觉阴影的落下,立香抬头望去,不解的问:“什么?”
基尔什塔利亚似乎是拥住了他,熟悉的气息开始萦绕,他没有退开,只是感到奇怪。
准备好什么……?
他没有机会去想更多,愣怔着低下了头,那双曾经抚摸过他额头的,戴着洁白手套的手伸进了他的胸膛,一柄造型华丽的剑鞘被从中取出,曾经被认定为难以解除的封印不见踪影,直到它被完的取出。
下一秒,是深至骨髓的剧烈疼痛,澎湃的魔力与混乱的诅咒开始在体内肆意游走,却再没有一个存在能够修复内里的伤痕。
“呜……为、什么?”少年依旧感到不解,因剧烈的痛意溢出生性的泪水,他几乎要没有办法站住,向前倒去,身前的人却温柔的将他接住,拥入怀中。
“抱歉,这是筹码,相信我,很快会结束的,你只需要在另一边,再待上一段时间。”
此时立香也几乎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恍惚间听到队长的声音,却没有办法解其中的意思,只是意识的浮沉中,他最终什么也听不见。
基尔什塔利亚感受着怀中人减弱到无的心跳,摘下披风将人裹住抱起,往迦勒底内部走去。
在目标方位的房间里,有人背对着房门望着窗外的风雪,直至基尔什塔利亚停下脚步,他才转过身来。
他看向来者怀中已经称得上死亡的少年,又抬起眼盯着那双透不出情感的银灰色双眼,“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队长。”
基尔什塔利亚回答:“只有这样,我也已经想不到有什么可以当做筹码的东西了。”
“不愿让他死去,却也不想让他活着,你要面对的,是这样矛盾的存在……”
男人停顿半晌,略带责备地说:“哪怕不会死,也没有你这样折腾的。”
“所以他就拜托你们了,戴比特。”
戴比特微微颔首,示意他将人放在一旁的床上,“我已经转达过烟雾镜,只不过对方会怎么做,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基尔什塔利亚轻叹,“总归不会对立香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这可说不准,至少情感上的挫伤少不了。
戴比特沉默片刻,“所以你决定了吗?”
“是。”
“就在这里?”
“天文台外。”
“那么……祝你好运。”
“嗯,谢谢。”
两人没有再说什么,亦没有道别。基尔什塔利亚独自走出迦勒底,望向头顶被光带过滤的天穹。
他垂眸打量自己手中的权杖,精密的机械构造辅以炼金术式,能够最大程度辅助他发挥魔术本身的能力。
他所能施展的最强术式是堪比宝具的行星轰,只不过对他即将要面临的敌人实在派不上用场。
他又向前走了几步,最后在距离迦勒底不远处停了下来。
呼啸而过的风雪变得越发猛烈,时间仿佛跟着变得缓慢,但基尔什塔利亚知道这不过是感官上的错觉,他握紧了他的权杖,而后平举向前。
“虚空之神啊!现宣告人智之败北。双眼过于古旧,手足尽显羸弱,知识更已凝滞。我于此将这无数的决断、众多的挫折、以及所有的繁荣裁决为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