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洪利他爸是个不善言辞的老头,不过和秦向荣一个村住了这么多年了,俩人关系也挺好。
吃饭的时候,也不多说话,就一个劲儿的给秦向荣倒酒。
俩老头你一杯,我一杯的,没吃多少菜,就喝多了。酒劲儿上头,这才打开话匣子开始聊了起来。
说的都是以前生产队的事儿,安素素对他们说的话,还觉得挺有意思,一边吃饭,一边支着耳朵听着。
“亲家,你还记得咱们村口住着的老秦头不?
我就想起七二年的时候,那年冬天老冷了,真是滴水成冰,冬天出去干活,都伸不出手去,在外头忙活上两天,手上就长冻疮。
家里烧的柴火也准备的不是很足,赶着下雪前,村里组织大家伙上山去砍木头。
那个刘大喇叭有个县里的亲戚,给他弄了点棉花票,做了一身的新棉袄棉裤。他特意穿着出来显摆,还戴了个半新不旧的戴着个狗皮帽子,结果让你家的老母猪给拱沟里去了?”
杨洪利他爸说完,自己端着酒杯在那哈哈哈的笑。
秦向荣一听,也跟着笑了起来,手里的酒盅差点没端稳,
“这事儿咋不记得,也是赶巧了。我家那母猪刚下完崽子,护犊子护得厉害,咱们去山上正好路过我家,从猪圈那边走,听着里头有猪崽子的哼哼声,
刘大喇叭非得跑着过去凑近了瞅,结果一脚踩冰上,哧溜一下从猪圈的墙上翻了过去,掉到猪圈里头,直接给母猪给磕了个头,下半身都掉到了猪食槽子里头,当时他都懵了。
爬起来就跑,我家猪圈也矮,老母猪还以为他偷了猪崽子呢,那能行,跟在后头就追,把他给吓的,连滚带爬的,
腿都软了,也跑不动,没多远就被老母猪给追上了,照着他的屁股接连咬了好几口,
直接把棉袄和棉裤都给咬破了,那新棉花四处乱飞,可惜了那么好的白棉花,可是把刘大喇叭给心疼坏了,但是又不敢停下,害怕老母猪接着咬他,
露着个屁股蛋子,用手捂着也捂不住,一溜烟的往前跑,不过他两条腿哪儿能跑过四条腿的?
被猪追着跑到了山下边,硬是让老母猪给拱沟里头去了,那个沟还挺深,老母猪下不去,要不然哪天可有得他罪受了。
给他气的,在沟里头跳着脚的骂,老母猪也听不懂,哼唧两声就回家了。还是咱们俩过去给他拽上来的。
非得拉着我赔他的新棉裤,我都没搭理他,自己惹的事儿,和我有啥关系,我自己身上的棉袄都薄的漏棉花呢,
上哪儿给他弄新的。”
这事儿,秦向荣还觉得自己挺冤枉的呢,老母猪又不是他指挥的,虽然是自己家养的,但他要不是凑到猪圈跟前,也不至于生后来的事儿。
“就是,和你有啥关系,就是当时队里没去干活的人,也都跑大沟这边看热闹,因为屁股都让大家伙给瞅着了。
刘大喇叭臊得三天都没出门,新棉裤让他媳妇给补上了,贴了一个挺大的补丁,可是让大伙笑话了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