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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第2页）

所以还是让师傅再忙两年吧。

看穿她心头所想的元道子无奈非常，暗自叹气，意有所指：“真是欠你的。”

月上柳梢，还在廷尉寺整理公文的江淮霁接到狱卒报信，匆匆忙忙赶至地牢。

不同于上回的倨傲，这回的焦正平消沉了些许，身上多了不少施刑的痕迹，发丝凌乱，眼底青黑，想来是被恼人的猜忌折磨得合不上眼了。

“江大人素来以秉公执法著称，想来即使面对我这作恶多端的老匹夫也能一视同仁吧。”焦正平望向眼前衣衫齐整，一身端方正气的江淮霁哑然开口。

“自然。”端方正直的江淮霁平和一笑。

但他会尽量让焦正平在自己手下的日子不太好过的。

拿到供词后，江淮霁看得心头火起，冷笑一声：“何苦做困兽之斗。”

他早知焦正平不会轻易松口，没想到这老狐狸不仅避重就轻，只认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了证据，一时糊涂信错了监军御史，还反在供词里暗暗指责江淮霁手段酷烈，有逼供之嫌。

“好好招待。”江淮霁没再多留，丢下供词，与左右如是交代。

“大人，有消息。”

江淮霁刚出大牢便遇上前来报信的司稽。来人压低了嗓音：“今夜酉时三刻，焦桓近侍去了趟醉仙楼，只是身后跟了不少尾巴，咱们的人没敢靠太近。”

江淮霁步履一顿，凝眉思索片刻：“你们继续紧盯焦府的动静，不要错过任何异动。另外，再派人去暗中查探醉仙楼，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也不要让任何人破坏醉仙楼现状。待明早京兆尹上值，我请他以重查刺杀朝中重臣要案的由头带人去搜醉仙楼。”

另一边，辞别师傅的竹知雪回府后又惦念起王秀君母女，前去探望。

竹知雪在京时间不长，府中伺候的下人也不多，她想着冬日落雪落不尽，若叫人专扫府内积雪恐怕得累死不少人，而频繁在她府中走动的又多是些习武之人，下盘稳当得很，遂只叫人在落雪后扫出一条通人的小道即可，并不叫人费大力气铲除地上的滑冰。

不曾想忽略了王秀君这的状况。

甫一病好，憋不住就要出门的孩子从小没踩过结冰又打滑的地，更没那扎实的基本功，刚迈出一步便一下子出溜出去，屁股着地，摔得直喊娘。

王秀君噗嗤一笑，急忙上前把孩子扶起来：“小宝乖，不疼的，快起来，娘拉你走。”

竹知雪望着眼前的母女，不由得想起自己早逝的母亲。和所有手握权柄的长公主一样，她是个极为强势的人，倒不是说怨她不曾给她如此温暖的呵护，她此刻只是单纯想到那一相似的瞬间。

只不过和眼前这小心翼翼呵护的母亲不同，她像是早预料到了自己的早逝，为了让女儿提前适应没母亲的生活而选择放手，任她摔打。虽然这位尊贵的长公主会在自己女儿摔得四仰八叉的时候不顾形象地大笑，但她的目光其实从未从幼女的身上离开。

“将军。”王秀君注意到院中梅树下伫立的身影，得体一笑。

其实竹知雪有些意外，她不上前搭话除了不想打扰二人外还有一个原因——想必任谁都做不到和丈夫的仇人和平相处，她不确定王秀君在安稳后未必不会反应过来对她产生怨怼。

但现在，这层绢帛似的隔阂消融在那一笑之中。

“谢过将军救下我们母女。”王秀君长揖道，“这段日子多有叨扰，将军的大恩我们无以为报，日后若是有用得上我们母女的地方但凭将军差使。”

“你……”竹知雪想问她为何不在意自己的丈夫，但又不知如何开口。

看出竹知雪所问的王秀君被她的忸怩逗笑：“将军是没经事，高门贵女的婚姻从来离不开权柄和利益，我和姓曹的本就貌合神离，此番被他拉下水我不恨他便不错了。”

“何况当年我另有一心悦之人，只是碍于父母之命这才生生生离。”

“如今我于王氏已没了利用价值，曾经的枷锁也困不住我了，我想带着眷春去蜀中找他。”

王秀君说这话时眼眸有鲛绡闪烁，脸萌春意。竹知雪虽担心时移世易，怕那儿郎薄幸，却也不好说什么来泼她冷水，只是摸遍浑身上下才找出一根说新不新说旧不旧的竹笛：“你且带着这根笛子，去了蜀中随地找个绣坊，自有识得这笛子的人来安顿你们。”

“多谢将军。”接过竹笛，王秀君摩挲着，忽地扑簌簌落了泪，“今生得见将军是我母女之幸，此恩难尽，来世必当牛做马回报。”

深夜，摇晃的青帐马车载着急切的情和一粒未萌发的种子颠簸着出了京城。

次日，江淮霁匆匆起身，潦草盥洗后赶往公廨等候，一见着京兆尹便拉着他和一众下属赶去了醉仙楼。

没等京兆尹令人解开醉仙楼大门上的封条，打街右来了队太子的人马。

“哈哈哈哈，真是凑巧，二位大人竟然也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