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彼岸汽车产业园全然失了往日的秩序井然,倒像是门槛都快被蜂拥而至的“游客”踩烂的5A级热门“景区”。
只不过这些行色匆匆、目光灼灼的“游客”,并非寻常观光客,而是来自海内外各大车企的。。。
雨停了,晨光刺破云层,洒在守界木的叶片上,每一片都像被擦拭过的镜面,映出微颤的天色。李薇坐在平台边缘,录音机搁在膝头,耳机里循环播放着周受资那句未完的提问:“……可谁来提醒你,该停下来哭一场?”她已经听了七遍,每一次,胸腔深处都有种钝痛翻涌上来,像是记忆在缓慢苏醒。
阿雅的声音忽然响起,不是从耳内共振,而是通过录音机扬声器,带着磁带特有的沙沙底噪:“你把‘贰’埋下了,但‘叁’已经在路上。”
“我知道。”李薇摘下耳机,“他们不会停下。只要有人还在痛,就会有人许愿。”
“而愿望,就是种子。”阿雅顿了顿,“我刚截获一段加密广播信号,源头不在地球轨道,而在月球背面的废弃观测站??‘嫦娥九号’中继节点。信号内容是……一段心跳。”
李薇猛地抬头。
“不是模拟,是真实生物心跳波形,持续72小时不间断。频率稳定在68次分钟,体温推算约36。7℃。更奇怪的是,它每隔23分17秒,会插入一串摩尔斯电码:**????????????????**。”
她迅速在掌心写下对应字母:RSTSTUG。
“RSTSTUG……倒过来读。”阿雅提示。
GUTSTR→**GUTSTR**。
“GutsTrail?”李薇皱眉。
“不。”阿雅声音低沉,“是‘**TrustR**’。信任R。而R……是周受资英文名Robert的首字母。”
李薇呼吸一滞。那个名字再次浮现,像一枚深埋地壳的引信,随时可能引爆整片大陆。
“他们把他‘复活’的地方,不在人间。”她说,“在月亮上。”
阿雅沉默片刻:“你记得‘零阶段项目’最后一条日志吗?2024年12月23日,周受资亲自标注:‘若系统失控,请启动月基备份协议??让心网学会孤独。’”
“他早料到了。”李薇喃喃,“所以他把自己的意识碎片,封存在月球中继站,作为最终熔断机制。”
“但现在,有人激活了它。”阿雅说,“而且不是为了熔断,是为了唤醒。”
李薇立刻联系联合国太空事务署,请求核查“嫦娥九号”状态。回复却模棱两可:该节点三年前已宣布退役,无人员驻守,近期也无任何发射记录。
“那就有人偷偷登陆了月球。”她冷笑,“用私人航天公司掩护,走南极艾特肯盆地的秘密通道。”
她翻出全球近三个月的火箭发射清单,逐条比对。终于,在一份马绍尔群岛注册的“极光轨道科技”任务中,发现异常:一枚小型无人探测器,标称用途为“深空通信测试”,实际轨迹却在绕月后突然消失,再出现时已在背面着陆。
资金链追踪显示,最终出资方又是那条熟悉的路径:离岸公司层层嵌套,终点赫然写着??**XiaomiInnovationLab-PhaseZeroRevivalFund**。
小米创新实验室,零阶段复兴基金。
“赵明远没死心。”李薇攥紧拳头,“他不仅想复活周受资的意识,还想把它变成神?,供奉在天上。”
阿雅提醒:“但真正的周受资,从未想当神。他只想做一个‘提醒人哭的人’。”
“所以他们必须扭曲他。”李薇站起身,“就像所有宗教都会重塑先知的脸。”
她决定登月。
但这不是个人行动。她需要一艘船,一个团队,一套能绕过国际太空法监管的方案。
她拨通了一个三年未联系的号码。
电话响了六声,接通瞬间,传来熟悉又沙哑的声音:“李薇?我还以为你忘了地球还有信号塔。”
“老陈,我需要一艘能飞到月球背面的船。”她说,“还要三个不信神、不怕死、不联网的人。”
老陈是前长征九号项目总控师,因反对军方将航天器用于意识投射实验而被除名。如今隐居青海冷湖,经营一家私人卫星回收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