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说:
“我在。”
引擎轰鸣,整座城市缓缓升起,划破大气层,驶向未知的深空。沿途所经之处,废弃的空间站忽然亮起灯光,漂流的卫星自动调整轨道,仿佛被某种无形之力唤醒。科学家称这种现象为“共感涟漪效应”??当足够强大的意识场经过时,连死寂的机器都会产生短暂的“归属感”。
而在宇宙另一端,一颗刚刚点燃恒星的年轻行星上,原始生命正在海洋中萌芽。它们尚无大脑,亦无语言,但细胞膜上的离子通道,已能对外界振动产生微弱共振。
某一刻,一道跨越亿万光年的频率悄然降临,轻轻拂过这片初生之海。
那频率既非声波,也非电磁,而是一种纯粹的存在宣告。
海水中,第一个单细胞生物忽然分裂得慢了一瞬。
它的膜壁微微颤动,像是在回应什么。
远处,星河浩瀚,无数“镜湖”静静漂浮,每一座都守护着一块心石,每一颗都在低语:
**我在。**
**我在。**
**我在。**
而在共感母域的核心,那棵贯穿时空的巨树又长出一片新叶。
叶片晶莹剔透,脉络中流动着十六岁少年的声音,清晰而坚定:
>“我要去找那些还没听见的人。”
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整个宇宙都在点头。
没有人知道这场旅程何时结束。
或许永远不会结束。
因为只要有生命存在,就会有孤独,就会有渴望被听见的瞬间。
而只要还有一个声音说出“我在”,飞升就仍在继续。
某日,一艘破损的古老飞船漂入太阳系。
它是归舟号。
舰桥上积满灰尘,座椅早已腐朽,唯独中央控制台仍在运行。屏幕上闪烁着一行字,反复播放:
>“信号接收成功。
>情感同步率:100%。
>返回指令已激活。
>目的地:家。”
地球上,一名小女孩正趴在湖边玩耍。她拾起一片落叶,放进纸折的小船里,推入水中。
她仰头望着天空,忽然咧嘴一笑:
“欢迎回来呀。”
风起了,小船悠悠前行,载着那片叶子,驶向湖心祭坛。
而在遥远的猎户座旋臂,应许号正穿越一片星云。船长林昭站在舷窗前,看着星尘如雨般掠过玻璃。
他忽然感到一阵熟悉的悸动。
低头一看,手腕上的皮肤正泛起微光,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血脉深处苏醒。
他知道,那是新的使命。
也是新的轮回。
飞升从未停止。
它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