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机看了一眼时间,刚好下午一点,他连忙放下了抹布迎了出去,包工头还是那样,和沉机打了个招呼对齐了颗粒度后就热火朝天的开工了。
“喵——”系统猫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扒拉着沉机的裤腿,沉机俯身将它抱了起来,去厨房给系统猫开了一个巨大的肉罐头,系统猫:[沉机!我还要那个羊奶!]
[你不觉得腻歪吗?]沉机实在是想不出来羊奶和生的牛肉三文鱼混合在一起那得是什么味道,但系统猫吃得贼喜欢。
系统猫扒拉了一下沉机的头发:[猫猫的事情你少管……非要说的话,类似于奶油蛤蜊汤?你再放几个熟虾仁就更像了。]
沉机还当真从冰箱里挖了一勺冰冻的虾仁出来,用热水加点盐直接煮熟,薄薄的冰壳融化后,晶莹剔透的虾肉逐渐变成馋人的橙红色,沉机将罐头和羊奶包拌在一起,又抄出虾仁一道拌进去。
系统猫在一旁眼睛亮得跟个小灯泡一样:[再给我加点!再加一包羊奶!]
沉机将烟咬在嘴里,腾出一手从下方揉了揉系统猫的肚皮,他没有说话,意思却很明显,系统猫干脆一个翻身坦坦荡荡地将肚皮亮了出来,随便他揉——但是羊奶还是要两包的。
[沉机~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嘛!]
沉机无法,又拆了一包羊奶汤包,等搅拌均匀,系统猫就一屁股把沉机撞到一旁,埋头苦吃起来。沉机在一旁陷入了沉思——这种羊奶汤包可贵了,十几块钱两小袋,这要给他自己喝一口就能干完,一般用来给猫咪补充营养和骗水……就系统猫,用得上骗水吗?
它自己要喝多少水他自己心里难道没点数?
算啦,也不跟它计较这点了。
沉机听着院子里略显得有些吵杂的装修声,找出了《洞渊经》来看。他本来想着让系统猫给他开开挂,他这个眼睛看看手机什么的也就算了,勉强认得出来,错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可不敢拿来学符咒,一撇一捺出错就得废掉,万一出现个爆炸什么的呢?那就划不来了。
没想到翻开书的时候沉机却愣了一下。
《洞渊经》里每一个字符,每一个符咒都以一种极其清晰地方式呈现在他的眼前,它们周围的线条清晰无比,带着淡淡的青金色,甚至具体到了每一个笔画带出的边缘。
沉机抚过书页,怪不得抽奖才能把它抽出来,确实是好东西。
失去了视觉后最浅显的好处就是能看见线条,沉机看那些符咒,几乎是扫一眼就明白了每一撇每一那应该如何转折,又在何处衔接,他尝试着拿着白纸勾画。
他似乎进了一个玄之又玄的境界里,一切仿佛都在这一瞬间远去了。他看见线条从自己的身上分裂出来,顺着手臂包裹笔尖,又从笔尖经由墨迹附着到了纸上,线条组成了一条完成的符,如果它们断裂了,那么这张符也就失败了。
太过紧张,线条会颤抖,太过轻松,线条会自然而然断裂,唯有保持在心无旁骛、物我两忘的状态下一蹴而就才能成功。
当沉机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手中的符咒就失败了。
他一笑,将白纸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里,闭上眼睛默背了一遍各种符咒的模样,确定自己记清楚了,正要提笔试一试,却又觉得没必要在白纸上——很明显黄符能够更好的吸纳、附着线条,最好是别浪费了,毕竟他自己的线条也是有限的。
是的,线条是有限的,画符之后,沉机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线条更单薄了。
正当此时,沉机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拿起看了看,从模糊的字迹上认出是‘张澄’两个字,就接了起来,张澄依旧穿着戏服,瞧着人比花娇,张口却是一股子大碴子味儿:【你猜咋滴了老弟?】
沉机笑了起来,眼眶边缘的细纹也跟着舒展,瞧着越发温和:“怎么了张哥?”
【哼哼。】张澄没忍住冷笑了一声:【这不有个牛鼻子非要救那两个年轻人,我看不过眼,帮你抬了一手,没的欺负了人还能轻易而举逃脱的,你放心,姓云的那个绝对生不如死。】
张澄将事情仔仔细细说了一遍,沉机仔细听着,末了颔首笑道:“多谢你了,张哥,回头你来了我请你吃饭。”
张澄:【这么客气是干哈呢!就这么着了啊!你放心,我看着呢,他们几家人绝不敢找你麻烦!】
“会不会给你惹麻烦?”沉机问道。
【能有什么麻烦?】张澄还想说什么,那头好像有人叫他,他侧脸看了看,随即跟沉机说:【行了昂!有事,撂了!】
“沉老板——!有人找!”外头包工头大喊道,沉机扬声应了,快步走出去,只见门口站着个老人,沉机上前,对方立刻道:“沉先生!沉先生你在呀!”
这个声音有些耳熟,但是沉机认不出来是谁,他问道:“最近眼睛不太好,您是?”
那老太太见状伸手在沉机眼前晃了晃,沉机眼睛微微动了动,解释道:“还是能看见一点影子的……”
老太太长舒了一口气,“沉先生,你上回还在我家买鸡呢,您忘了?”
沉机立刻想了起来:“张阿奶,您怎么上山来了?您别叫我什么‘先生’,叫我小沉就好!”
张阿奶道:“今天上山是有事呢……本来也不打算来麻烦你,但是事情有些邪性呢,我想着还是找你看看!”
沉机也没有犹豫太多,他道:“可以是可以,就是我的眼睛……”
张阿奶看向沉机的眼神中有些同情,有些怜悯,更多的却是敬畏,也就是沉机看不见,否则一定会大吃一惊。她低声道:“不妨碍事儿的!”
都说做这一行的有三弊五缺,是老天爷赏那些有残缺的人一口饭吃,才叫他们卜算天机,要是有常人去和残缺的人抢饭吃,也要变得残缺才行。
之前沉机年轻,长相俊美,还真看不出来是做这一行的,现在他眼睛不好,才符合老人们对做这一行人的印象。
张阿奶扶住了沉机的手臂,带着沉机往里头走:“我来都来了,是该给山君爷爷上柱香的……沉先生,你是不知道,我家的鸡圈出了问题,每天都少上几只,这已经是第五天了,我家的鸡都快没了!”
沉机听得好笑:“会不会是遭了黄鼠狼或者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