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云金笑着说:“开心。”
那双眼里的欣慰和满足从不作假。
邬万矣笑着说:“好,那就好……”
夏天的夕阳无比绚烂,像泼开的油彩,又像层层堆叠晕开的彩虹,在糜云金的身后美的盛大又辽阔。
“你今天怎么一直问这个问题。”
邬万矣看着糜云金的脸,轻声说:“书上说,喜欢一个人,就是要让他开心。”
哪怕这份开心对邬万矣来说就像穿肠破肚的毒药。
糜云金神情一顿,随即眼神变得深邃。
他深深地看着邬万矣的脸,俯下。身轻轻地吻了下邬万矣的唇。
什么也没有,只是一个吻。
——
晚上九点。
邬万矣跪倒在浴室里,整张脸都泛着异样的红色。
强烈的想要开花授粉的欲。望快要把他的理智支配。
可与欲。望相对的是他压抑了整整一天的悲伤与绝望,在他的体内横冲直撞,让他痛彻心扉。
他眼眶通红,一只手死死地捂着的腹部。
柔嫩的花瓣就开在他的手心,只要他轻轻用力,盛开的花就会被他折断。
糜云金……
糜云金。
糜云金!
邬万矣快要崩溃,他死死地咬着牙,将所有的声音都咽进喉咙里。
奔涌而出的绝望与悲伤让他变成了一头在痛苦中挣扎呜咽的困兽。
他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无法改变。
“邬万矣。”
门外响起了糜云金的声音。
他垂着头,撑在地上的手指用力收紧,咯吱的细响好像要把指甲折断。
但最后他还是摇摇晃晃地站直身体,任由热水将他的脸冲刷干净。
他深吸了一口气,睁开通红的眼睛,看着镜子里那个快要被悲伤吞没的自己。
许久之后,他打开浴室的门,脸上带着若无其事的表情。
除了通红的眼睛弥漫着血丝,他看不出一丝在痛苦中挣扎过的异样。
卧室没有开灯,晕着浓郁的黑。
今天的月亮也不够亮,厚厚的乌云似乎有雨要下。
邬万矣以前非常讨厌这种阴暗潮湿的天气,但现在却有一丝庆幸。
这样漆黑的雨夜起码能遮住他苍白又丑陋的身体。
坚韧的绿色枝条在悄无声息中爬满了整间房,顷刻间就将床围绕。
这是邬万矣第一次看到糜云金的身体,即便昏暗的光线就好像蒙上了一层灰黑色的纱,但糜云金雪白的皮肤与柔韧紧窄的腰线还是充满了诱。人的吸引力。
这时邬万矣才真正看清那株开在糜云金颈侧的花并不仅仅开在糜云金的脖颈,而是从后腰爬满了整个雪白光滑的背,盛放的极其震撼又艳丽。
邬万矣在这幅盛大的美景中失了神,直到糜云金俯下身,轻声问他。
“准备好了吗。”
邬万矣转动着眼眸,看向糜云金美丽的脸,发出了最后的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