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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第1页）

哥谭的雨总是来得很突然。

在哥谭上方笼罩了许久的阴云，落下来的却是一场轻快的小雨，纤纤微风撩动着树叶的舞姿，为燥热难耐的夏日带来些许凉意。

这样一场雨让不少哥谭人觉得下得不够痛快。但无论是需要路上的行走的人还是开车出行的上班族，都为这落下的不是会将人浇透的倾盆大雨而松了口气。

黑色的轿车缓缓驶入韦恩庄园，车窗上已经爬满了细密的水痕。

小格洛利亚趴在窗边，指尖轻轻划过玻璃，留下一道短暂的雾气痕迹。她盯着那些雨滴，看它们汇聚、滑落。

达米安瞥了她一眼，又看向驾驶座的布鲁斯——后者正通过后视镜观察着小孩，眉头微蹙，达米安往日只在布鲁斯思考什么复杂的超反难题时见过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他脸上。

“她不会炸掉庄园的。”达米安干巴巴地说，试图证明小孩的无害，“她现在就是四岁的认知水平，也拿不动刀。我们也做过测试了，她现在用不出破坏或治愈的魔法，虽然塔利亚说她仍拥有……”

“我没在担心那个。”布鲁斯叹了口气，回答他的儿子。

“那你为什么盯着她看？”

布鲁斯缓缓道：“我在想我们是否需要在后座安装一个儿童座椅。”

达米安：“……”

格洛利亚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对话，转过头来，那双除了颜色外轮廓和达米安幼时如出一辙的眼睛眨了眨，然后——

“咕。”

她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像是某种小动物的回应。

达米安面无表情。

蝙蝠侠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抬了抬。

虽然塔利亚坚持宣称水池中苏醒的格洛利亚会具有记忆，但他们面前的四岁的格洛利亚很显然不仅也没有记忆，也没有任何人类社会的生存经验。

这不同于他们常说的刺客联盟刺客的低社会化，这个四岁的孩子身上只有生命本能，而没有那些野性的攻击本能。

小格洛利亚会吃饭，会抓握，不会说话，也听不懂他们的谈话。但她学得很快，现在已经知道“格洛利亚”这个发音组合是在叫自己。

在刺客联盟的时候，杰森有提议过是否要换个称呼来作为小孩的名字，比如利亚，以将四岁的格洛利亚与原来的区分开。

毕竟小孩如果真的要以完全没有记忆的状态慢慢长大，那她会成为和原来不同的两个人。

但塔利亚坚持她们拥有同一个灵魂，并且格洛利亚一定会恢复记忆。利亚这个发音在语言中是一个比较常见的组合，不能以名字的特殊性而和其他语境区分开，再加上小孩已经听到了他们对她的称呼，所以他们暂时还是保留了格洛利亚这个名字。

阿尔弗雷德早已在门廊下等待，手里拿着一块干燥的大毛巾。车门一开，风裹挟着雨丝灌进来，格洛利亚立刻缩了缩脖子，但很快，她被阿福抱起，用毛巾挡了大半的风雨。

“欢迎回家，布鲁斯老爷，达米安少爷。”阿尔弗雷德温和地说，目光落在自己的怀中，“以及格洛利亚小姐。下雨天更适合喝热饮，你们需要热可可吗？”

布鲁斯道：“如果有小甜饼就更好了。谢谢你，阿福。”

厨房里很快飘出巧克力和黄油曲奇的甜香，短暂地在不算狭窄的空间中构造出宛若是家庭的温暖氛围。

格洛利亚被安置在厨房外起居室柔软的沙发里，双脚悬空，轻轻晃荡。阿尔弗雷德在她面前放了一杯热饮，上面漂浮着一朵奶油做的小蝙蝠。

格洛利亚已经会握杯子了。她稳稳地端起热可可放到自己面前喝了一大口，在唇边留下一圈奶油做的白胡子。

——

作为祭典发生后唯二不认为格洛利亚已经死亡的人，史蒂芬妮自格洛利亚的葬礼后就没有回过韦恩宅。

但她今天接到了格洛利亚已经回来的消息，第一时间就赶回了这里。

史蒂芬妮的轮椅碾过门廊的地毯，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她看到阿福正坐在一个小孩的旁边，耐心地教她英语元音字母的发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