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鸟,你养鸟了?”梁声疑惑,“酒店让养吗?”
林鸢瞥了他一眼,总归觉得他话里有话。
尤其是,自己的粉丝一般都叫她鸟姐,这人一天到晚就打哑巴迷。
段祈野姿态松散:“让啊,有钱什么不让。”
梁声点了点头:“牛逼,能让我看看么?什么品种啊?”
“她怕生,不让看。”段祈野语气淡淡,“以后有机会再说。”
“还搞得这么神神秘秘。”梁声啧了声,抬头清点演员人数,“哎,温诗宜呢?”
林鸢赶紧出声:“她不舒服,给她把戏改到下午了。”
“你居然帮着她说话,真稀奇。”宁白狐疑地上下打量,“今天,你,段导,温诗宜,都不对劲。”
压根就不是一回事儿。
林鸢拿剧本敲了下她的胳膊:“管那么多呢,台词背了吗?赶紧的。”
宁白瞬间正襟危坐,不敢接话,开始拼命记词。
林鸢今天拍的是坠崖苏醒后,在医院跟母亲的争吵戏。她做好妆造就躺上病床,开始揣摩情绪爆发的切入点。
她像是好学生提前预习那样,总是能预演着在心里把控每一次情感输出,甚至可以精确到说某一个台词的时候落泪。
只是今天,开拍时,她思绪一下就乱了。
连着好几条卡壳,连演母亲的那位秦老师都觉得奇怪,毕竟这对于优等生来说,甚至有演戏的标准模版。
“暂停一下。”段祈野从机器后侧出头,“林鸢,情绪太陡了,不只是崩溃,还要有无助和委屈。”
“我知道,我再试试。”林鸢的手揪着病床上的床单,握紧,又松开。
迟迟搭不到想要的效果,越是焦躁,越是差点意思。
“你现在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遇到这样的事情,觉得委屈不是应该的吗?”戏里的母亲拍了拍她的手背,“代入一下。”
摄像先切近景,聚焦在林鸢的手上,她的手背苍白,毫无血色,微微颤抖。
镜头上摇,露出她那双无助的眼睛,眼底含着泪,慌张无助。
“我没看到推我的人,我不知道。”李斩秋呼吸起伏,“你进门问我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吗?你不问问我,腿疼吗?害怕吗?”
“林鸢,语气还是太像质问。”段祈野放下耳机,抬眸看向她,“要我跟你讲讲戏么?”
林鸢摇头,理论上她完全知道该怎么起承转合,但情感上做不到。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过很浓重的委屈感了,她不能有,也不敢有。
“我。。。。。。我能打个电话吗?”她看向段祈野,脸上带着一连卡壳了十几分钟的尴尬,“就几分钟。”
“好,休息十分钟。”段祈野说,“如果还是觉得不顺,我们可以拆碎了一句一句拍。”
这对于演员来说,简直是耻辱。
林鸢从病床上起来,转身走到门外的过道里,背靠在墙上,拨通电话。
对面接起,语气温和:“林小姐,要让林水萍女士接电话吗?她刚起床。”
“好的,麻烦您。”林鸢轻声道,“我妈妈,她今天状态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