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行之身上满是伤痕,连脸上都有鞭伤,从诏狱里出来,他便被带到了军营里。
“殿下,不该和顾聿赫联手。”
等了半天,宋怀章只听到这么一句话,他眯起眼:“怎么,不忍心了,觉得他们是你的同胞,孤与乾朝合作是在同流合污?还是在因为秦珏之死怪孤?”
这一路上,除了打到他身边的人,秦行之可还未对任何一个姜朝将士出过手。
“微臣不敢。”
“真不敢,还是假不敢?你这样,孤很难相信啊,”他道:“等破城之后,孤会让人把和田交给你来处置,你将他枭首示众。”
……
一日之后,形势急转急下。
监牢里,和田被绑在行刑架上,身上已无一处好肉,花白的头发凌乱披在额前,嘴角渗出血丝。
就差一点,就能等到援军了。
他愧对信任他的百姓。
听到脚步声,和田抬起头,对上的是双端正凛然的眼,笑道:“你小时候,我见过你。”
秦行之停下。
“那会儿秦威平的长子,你的兄长还活着,他与你长得很像,秦远之啊,年少扬名的小秦将军,就是死在当时的乾朝国君手里,如今你竟为了荣华富贵,跟着废太子投靠了乾朝!”
和田越说越激动,唾沫横飞:“你这个叛徒,畜生!没人性的东西!你们秦家,也就秦远之行得正坐得直,无愧于姜朝,你与你父亲皆是狼心狗肺之人!引狼入室残害百姓!”
“你怎么有脸站在这里!怎么有脸与秦远之共用一个姓氏!”
“迟早有报应的!你且等着!”
……
秦行之听和田骂了很久,不躲不避,他骂累了之后,哭起自己的妻儿,身上剧痛,昏了过去。
他遵照宋怀章的命令,砍下他的头。
门外有人等着,将包好的首级接过,打开看了一眼,正是和田的,“死了好,死了也不用受折磨了。”
他说着,笑着回去复命。
秦行之没离开,问出和田妻儿被关押的地方,骑马过去。
这里是一座庭院,院外已有将士重重包围,见到秦行之都认得,便让他进去。
和田的妻子正带着两个六七岁的孩子坐在正厅,穿着很端庄,两个孩子好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愣愣地看着秦行之进来。
看到他身上的血迹,妇人极力掩饰住眼中的惊慌,问道:“我夫君呢?”
秦行之道:“死了。”
妇人眼前一黑,扶着桌面,手将两个孩子抱紧,将他们圈在怀里:“你是来杀我们的?”
“若是如此,请你快些,他们怕疼。”
她自知今日难逃一死,也听说过隔壁城池的官眷下场是如何凄惨,一刀结果了,反倒算好。
秦行之没说话,和守卫说了一声,将妇人和孩子带走。
到了无人的地方,马车才停下。
两个孩子已经哭了一路。
妇人安抚好他们,方才牵着他们的手下马车,马车附近,有一人骑着马迅速赶来,看到马车旁边的青年和她的孩子,面色大变:“家主,不可!”
秦山出狱的状况比秦行之差了许多,他脾气暴躁,吃的苦头更多,被送出来时已经奄奄一息,这些日骑马还是第一回。
他知道宋怀章派秦行之去做什么,所以才匆匆赶来。
“家主,和田是守将,也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人物,如今已经死了,他的妻儿无辜,我们只是立场不同,何必赶尽杀绝?”
秦山实在不忍。
他已经错的更多,不想继续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