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蕴初这一睡,睡了两日有余,睁开的第一眼就是那宽大的蛇首立在上方俯视着她。
昏沉的脑袋里比恐惧先攀升的,是怒气。
可她的力气被折腾地所剩无几,蛇尾圈住的脚踝也扯不出,只能拉过锦被盖住自己悻悻地背过身。
没过一会儿脸上传来丝丝凉意,雪白的发丝落到眼前,接着双手将她掰正对上那银柳瞳眸,上半身恢复人形的师父仍旧俊美得令人失语。
“在生气?”
柳蕴初不去看他,抿唇不语。
浅灰色的眼睛微微闪烁,锦被下细长的蛇尾在小腿皮肤摩挲,缓缓上移。
柳蕴初夹紧腿阻止那条蛇尾作乱,似被惹恼一般皱起脸,不得不开口回应:“师父这是强人所难。”
“为师的样貌你不喜欢?”他轻轻啄吻她的脸颊,关注着她任何细微的变化。
这样的问法很狡猾,素日里柳蕴初的眼神总带着几分惊艳欣赏,他不可能一无所觉。
果不其然,柳蕴初眉头拧得更深,但旋即反驳。
“我对师父没有男女之情,这无关样貌。”
朝夕相处,她的确对师父有几分好感,也没真把他当成尊长一样打从心底尊敬,可这样的好感绝不是男女间的。
何况她一直清楚国师当初收她为徒,目的并不纯粹。
本质上与她对奉常司的上峰、同僚没什么太大区别。
“可蕴初对为师有男女之欲。”
幽凉的大掌有力地握着她的手腕,让有温度的指尖从冷白的皮肤上划过,触摸他的蝴蝶骨,被发丝凌乱分割的胸膛。
上面还有她咬下的痕迹……
按理她在师父身上留不下印记的,是他刻意保留。
国师冷峻缜密地凝视着她,温泉池畔她的目光并不清白,在蓄意引诱面前她不是心神无所波动。
柳蕴初显然明白他的意思,耳根不由发烫,指尖骤然刮过腹部的皮肤缩进拳头。
宿准和她有过节,暴戾冷硬她多少防备,而师父则让她嗅到和桓翳身上如出一辙的危险。
幽冷锐利的容貌在眼前美得极富攻击性,她有些气短:“我……我又不是圣人,无论是什么都不代表师父可以强人所难。”
说到底她不愿意和实力悬殊的妖、或者别的什么扯上这种关系,就算她真的心动也不愿意。
“师父何必勉强我,以师父的实力、地位、身姿,不甘寂寞大可让潞国皇室说媒招亲呜……”
柳蕴初偏过的头被猛的钳住,阴影压下唇上传来痛楚,缕缕凉寒侵入唇舌牢牢纠缠她。
“为师因你不甘寂寞,因你而动心,如今想将为师推给他人置身事外?”
“休想。”
孤高的气息染上阴厉,将人摁在盘踞的蛇躯上,他的动作可以称得上粗暴,舌尖弥漫出血腥味。
柳蕴初吃痛,被倒打一耙给气笑:“就算师父是真的动心,世上也没有你喜欢我,我便非得喜欢你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