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恢复时,画面变成一段黑白影像:年轻的云知站在抄写桌前,一笔一划誊录名单,旁白是她冷静的声音:
>“我不是神,也不通灵。我只是个记录者。如果这世上还有人愿意听真话,请记住:不要崇拜发声的人,要警惕那些借‘真相’之名煽动仇恨的骗子。真正的自由,始于克制,而非宣泄。”
直播间的榜一大哥愣了两秒,默默退群,注销账号。
而那个主播呆坐良久,摘下铜铃,砸向地面。
……
七日后,西北荒漠。
青年在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简陋帐篷里,伤口已被包扎。守在他身旁的是两名陌生男子,胸前别着微型录音笔。
“你是陈默的儿子吧?”其中一人说,“我们是‘言社’残部联络网的人。你母亲当年没有死,她在精神病院留下最后一条录音:‘铃响了,我就该醒了。’”
青年艰难撑起身子:“我哥……还活着吗?”
“不知道。”另一人摇头,“但我们在雷达站外围发现了新的脚印,方向指向更深的戈壁。而且……”他递过一台老旧录音机,“这是我们在废墟里找到的。它自己启动了。”
青年按下播放键。
沙沙的电流声后,传来一个苍老却清晰的声音:
>“我是林昭明。若有人听到此录,请转告我妹云知:我没有完成的事,由她完成了。但我还有一个请求??回音谷并非终点。在祁连山北麓,有一处废弃气象站,代号‘星语’。那里藏着‘言社’最初的秘密:我们曾尝试将人类所有被删改的历史,编码成一段星际信号,发射向宇宙深处。我们不知道有没有外星文明能接收,但我们必须发出去。因为有些话,不能只留给地球人听。”
青年闭上眼,泪水滑入鬓角。
他知道,这场旅程还没结束。
……
一个月后,一支由画家、程序员、教师、记者、退伍军人组成的民间小队,穿越风雪,抵达祁连山。
他们在冰封的气象站地下找到了那台锈迹斑斑的射电发射器。面板上刻着一行小字:
>**“致未来:当我们不再敢说真话时,请记得,早在一百年前,就有人为你准备好了答案。”**
青年取出画夹,翻开最新一页??那是他昏迷时凭记忆绘制的《言剑》最终稿。画中,云知站在海崖之上,手中铜铃破碎,万千声音化作光羽升腾;背景里,三百张面孔浮现:有林昭明、有被家暴的女人、有同性恋少年、有举报记者、有烧稿护友的编辑、有鞋垫藏字的女医生……他们不再是模糊剪影,而是栩栩如生,目光坚定。
而在画的最下方,他添了一行小字:
>**“他们不是英雄。他们只是不肯闭嘴的普通人。”**
他将画贴在发射器外壳上,然后按下启动键。
嗡??
低频脉冲穿透大气层,携带着两万多个故事,飞向遥远星域。
没有人知道它会不会被听见。
但正如云知所说:**当一个人终于说出真话,宇宙就会轻轻震动一下,表示:‘我听见了。’**
而这震动,会一直传下去,哪怕跨越光年。
……
数年后,某所中学的历史课上。
老师播放一段教学视频,内容是中国近现代言论自由的发展历程。学生认真记笔记,有人提问:“老师,为什么以前的人不敢说话?”
老师沉默片刻,从包里拿出一只旧铜铃,轻轻一晃。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