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谭花放下碗,眼中重新燃起战意,似乎要将方才那点莫名的情绪都抛诸脑后。
第三轮猜枚,杨炯气势如虹,再次获胜。
杨静沉默一会儿,眼珠一转,忽然觉得再问那些深沉的问题未免太煞风景。
这般想着,带着一丝恶作剧般的笑意,道:“这次嘛……我选大冒险!”
谭花见她选了“大冒险”,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不过又故作镇定的抱起双臂,一副“看你能耍什么花招的模样”。
杨炯故意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谭花,目光在她那张宜喜宜嗔的脸上停了停,又滑向她玲珑的身段,最后停留在她桌下那双穿着精致蛮靴的脚上。一个促狭的念头冒了出来。
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小花花巾帼不让须眉,寻常冒险怕难不倒你。这样吧,学三声狗叫,要惟妙惟肖,声震屋瓦!”
“什么?!”谭花杏眼圆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让她堂堂皇城司指挥使学狗叫?这厮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她俏脸瞬间涨得通红,一半是羞,一半是怒,猛地一拍桌子:“杨炯!你找死!”
那模样,活像一只炸了毛的猫儿。
“诶,愿赌服输,你莫非玩不起?”杨炯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脸上满是是欠揍的得意。
“哼!狗叫?下辈子吧!”谭花狠狠剜了他一眼,二话不说,抄起桌边一坛未开封的梨花春,纤指一弹拍开泥封,仰起头,喉间滚动,清澈的酒液如一道银线直灌而下。
“咕咚咕咚”,一口气竟喝掉了小半坛。
末了,她将酒坛“咚”地一声顿在桌上,抬起袖子抹去下巴上的酒渍,挑衅地瞪着杨炯,雪白的脖颈因吞咽而起伏,脸颊更是艳若桃李,眼神却依旧倔强凶狠。
“好!有骨气!”杨炯抚掌,眼中笑意更深。他倒要看看这倔强的女子能撑到几时。
“再来!”
战局重启。
这一次,谭花运气不错,猜枚得胜。
她笑眯眯地看着杨炯,一脸坏笑道:“小炯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杨炯酒意上涌,只觉得脸颊烫,梗着脖子,毫不犹豫:“大冒险!有本事你就来!”
“好!”谭花等的就是这句,她学着杨炯刚才的促狭样子,慢悠悠道:“方才你让我学狗叫,那你现在学三声猪哼哼,如何?要憨态可掬,余音绕梁!”
“谭——花——!”杨炯气急,大喊出声。
“哎呀,游戏而已嘛,”谭花摊手,一脸无辜,“堂堂镇南侯连这点胆色都没有?”
“让我学猪叫,下辈子吧!”杨炯不再废话,直接拎起刚才喝剩下的那半坛酒,又是一阵豪饮,坛子眼见着见了底。
他重重放下空坛,眼神已有些迷离,却依旧强撑着看向谭花,战意更浓。
几轮激烈的猜枚拼斗下来,两人都喝了不少,酒意上头,那点矜持和顾忌被抛到了九霄云外。胜负互有,大冒险的题目也愈刁钻古怪。
“杨炯!输了吧?给本姑娘倒立着唱小曲儿!”
“谭花!轮到你了!给本侯爷跳支舞来赏!”
“小侯爷!扮个哭哭啼啼的小娘子给爷瞧瞧!”
“谭指挥!把你束的簪子借我,我插你头上扮个媒婆!”
一时间,房间内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杨炯当真扶着桌子摇摇晃晃想倒立,结果一个不稳摔在柔软的地毯之上,笑得打滚。
谭花醉眼朦胧地绕着桌子蹦跳,口里还自顾自骂着,跳了两圈四不像的舞蹈便扶着桌沿笑得直不起腰。
杨炯捏着嗓子学小娘子哭诉,那怪腔怪调惹得谭花把刚喝进去的酒都喷了出来。
谭花头上的簪子被杨炯拔下,歪歪斜斜地插回她间,还贴了片桌上装饰用的红纸在腮边,活脱脱一个醉醺醺的媒婆模样,两人对着彼此狼狈滑稽的样子,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飚了出来。
“哈哈哈……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