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女士穿着一件宽大的T恤,祂祂从她湿润的发尖,闻到薄荷味的洗发水。
窗户太小了,城市又无风,只靠风扇单薄的叶片,显然不能降低这里的高温。
女人刚洗过澡,胸前却又浸出一层薄汗。
“嗨,Shay,又有什么事情?”祂祂问。
Shay,Shay,祂喜欢这个音节在祂身体里振动的感觉。
刑警女士眼睛里的血丝越来越多,看起来十分疲惫。
她的语气冷淡得像在谈论别人的事情,但视线的焦点,有大约一毫米左右的漂移:“我不跟任何人过夜但我也许,可以跟你约会。”
噢,祂祂差点忘了这桩荒谬的交易。
祂祂不应该再插手这个案子。
祂会惹出一些对祂来说微不足道,但是对人类来说,非常棘手的麻烦。
可是约会和刑警女士约会,听起来的确是具有一定吸引力的提议。
比如牵着刑警女士的手,在星夜的海滩上散步,或者在有露天泳池的五星级酒店里,和刑警女士分享同一杯莫吉托什么的。
噢,不,祂祂不会幻想任何自己与人类的浪漫故事。
“好吧,”祂祂勉为其难,决定再帮她最后一次,“是帕蓬夜市,开粿条店的那个巴色·通沙瓦。”
缺乏礼貌的刑警女士把祂塞回匣子之前,甚至没有跟祂说谢谢。
坏极了。
郑心妍和她的搭档阿南,伪装成在附近上班的都市女郎,去巴色·通沙瓦的店里连吃了三天粿条,暗中监视巴色·通沙瓦的行动。
她们没有发现任何疑点,除了粿条出乎意料地好吃。
“你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情报?”阿南心生怀疑。
阿南留着齐耳的短发,戴一副银边眼镜,作为刑警实在太过斯文。
“再蹲几天。”
郑心妍不愿放弃。她做得很对,因为祂祂从不欺骗任何人。
“你怎么总拎着这个箱子,里面是什么东西?”阿南问她。
“充电宝和备用警服。”郑心妍选了里头最不重要的两样东西,当做回答。
大概是因为一门心思扑在案子上,郑心妍忘了关紧那只木匣。
祂祂会在周围没有其他人的时候,偷偷溜出来看她。
凌晨两点,重案组的办公室只剩下一盏台灯。
郑心妍盯着屏幕,一遍又一遍查阅新闻,档案和数据库,试图寻找开粿条店的巴色·通沙瓦,可能与那些丢掉脑袋的倒霉蛋们有关的蛛丝马迹。
咖啡浓得像泥浆,她却一饮而尽。
噢,愚蠢的人类。云恕听见自己心如擂鼓。
下一刻,她触碰到一双像糯米糕一样柔软的嘴唇。
大雨和时间都凝固。
仿佛天地间所有温暖美好的事物,全部涌入她的脑海。
只是四唇相贴,她却尝到沁人肺腑的清甜。
她莽撞地向更深处索求,齿尖陷入一片湿润的唇肉,进退两难。
“轻一点”
柳烬轻声呢喃,指尖抵住云恕紧绷的颌骨,将她推开半寸,再重新靠过来,很轻很慢地吻她。
云恕重新调整节奏,舌尖扫过方才留下的咬痕,柳烬随着她的动作仰起头,发出幼猫般的呜咽。
一颗雨珠从将军眉骨滑落,几乎顷刻间,就被呼吸交缠的热度蒸发殆尽。
云恕的掌心,无师自通地抚上柳烬肩胛,将人牢牢锁在自己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