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方域听了心中一动,是啊,自己只要带出来一个举人,甚至一个进士,不就是天大的政绩吗?
去江南才子辈出的县城,就算带出来一百个举人也不稀罕啊!
“还有啊,”李香君继续道:“妾猜,陛下也是想让你多看看,那些贫寒学子要考上功名是有多么艰难,如此,张天如操纵科举,才会令天下学生愤怒寒心。。。”
“夫君,纵然文采天赋重要,可这世间又有多少个如解缙、李东阳这般,十几岁便考中进士的神童?要的,可不是经年累月的寒窗苦读方才能搏一功名?但凡有捷径可走,谁还会安心读书?”
侯方域回握住李香君的手不住点头,“香君说的对,这是陛下在考验我,也是给我机会呢,只要我做出点什么来,定能再回京师!”
苦读数载的考生们在过了年后便都收了懒散劲,开始闭门读书了,在客舍中的土司之子们,朱由检也了话,让他们每隔两日去国子监旁听,但不用做夫子们布置的功课。
舍馆中诸人收到这消息,一个个都唉声叹气,他们可不想去读汉人的书。
“让咱们来北京参加科举,不就是个幌子嘛,不是为了拿咱们就人质,就是随便考考给个官做,读什么书啊!”前几日刚大病一场的蒙琰趴在桌上,提到读书就头疼,也不知风寒是不是又复了。
“再说了,汉人学生都傲得很,定是看不起咱们的。”黑瘦小子也不想去读书,更不想忍受旁人看他们鄙夷的眼神。
“既然陛下下了旨,不去不行,”安陇朝他们看去,“反正也不用天天去,勉强去听一下,到时候考试,要是一个字都写不出来,也够丢人的!”
安陇说的也有道理,众人各自哀叹几声,只好点头应下。
翌日一早,来接他们去国子监的马车就已等候在了门口,车行不过一刻左右,便到了目的地。
国子监分六堂三级,他们被领着到了最低的一级,正义堂,这里只教《四书》,走进教室的时候,果然,这里头的学生们一个个伸长了脖颈紧盯着他们瞧。
黑瘦小子朝最前面的一人瞪了一眼,却见他朝他挥了挥手,低声道:“我叫陈舟,你叫什么?”
黑瘦小子一愣,撇过头径直走向了后面。
桌椅都是备齐,桌上也放着笔墨纸砚和书本,几人坐下后,夫子拿着竹竿敲了敲,便开始上课。
但这一节课夫子讲了什么,安陇他们听不懂,国子监的学生们没心思听。
一下课,他们便全部涌向后面,围着安陇他们几个七嘴八舌地说起话来。
“我爹是太医,他说苗疆的草药比太医院的还灵,是不是真的?对了,你们真的会用蛊吗?蛊长什么样?”说话的便是一开始同黑瘦小子打招呼的陈舟。
黑瘦小子一听当即笑出声来,“你们怎么什么都信?蛊毒都是骗人的,不过有一点你爹说对了,我们那儿的草药不仅能治病,还能让旱地里长稻子!”
“真的,你能教我吗?我没有读书的天赋,我也想学医!”
“你叫我彭木就好。。。”黑瘦小子朝陈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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