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呜呜!”
日初清晨,当盛夏的第一缕阳关倾洒在定襄城头时,嘹亮的号角声随之响彻云霄。
凄厉的号声中夹杂着杀意,云霄静默。城头布满了守军,人人神情紧张,持弓握枪,只因为城外出现了数以万计的黑甲军卒。
一座座骑步军阵泾渭分明,漫天飞舞的“洛”字玄旗令人望而生畏,各座方阵间隔数百大步将定襄城团团围住,还有传令兵往来游弋,号声不绝。步卒之后更是数以千计的披甲铁骑,一柄柄长矛弯刀在阳光的映衬下泛着寒光。
攻城车、投石车、强弩、床弩,各种攻城器械一应俱全,看得人头皮麻。
定襄城攻防战,一触即!
其实阙州军五天前就陆续在城外扎营,然后兵马越聚越多,将定襄城彻底围住。说是五万兵马出阙州,可攻入定州之后一路不停地吸纳降卒,现在到底有多少兵马连洛羽自己都不知道。
这几天虽未攻城,但阙州军也没闲着,每天都会向城内喊话,或者射入夹杂劝降信的羽箭,让城内将士放弃抵抗,引得城中人心惶惶。
“看这架势,今天是打算攻城了啊。”
茫茫黑甲令梁肃胸口闷,目光前所未有的凝重:
“到底是攻下过云阳关与寒山关的劲旅,如此军威,陇西罕见。”
梁肃可不是靠着阿谀奉承爬上来的将军,而是正儿八经在边关厮杀过的,要不然也不会被君天啸看中,一路提拔,就连持节令君世雍也认为他是领兵之才,在定州军中的话语权极重,所以他只需要一眼就能分辨出精锐与乌合之众。
“确实是精锐,不可轻敌啊。”
此前一直轻视阙州军的王星也终于变得认真起来。
因为城外的洛家军让他感受到一种压抑、窒息感,他甚至觉得如果没有坚固的城墙,城内守军定会在阙州马蹄下灰飞烟灭。
两位主将都是如此,寻常军卒就更不用说了,只觉得喉咙口紧,面对骁勇善战的洛家军,他们真的能活下来吗?
没有人去想怎么击败洛家军,他们最大的奢望就是守住定襄城,坚持到并州援军抵达。
“城中守军两万,粮草足够支用一年。”
梁肃盘算了一下:
“再强征一些民夫、衙役、捕快,坚守三个月应该不是问题。但三个月后并州的援兵不到,我和王兄就生死难料了啊。”
“放心吧梁兄。”
王星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不想死在这,我更不想。”
“呜!”
“呜呜!”
又是一阵嘹亮的号角声,大军阵中有十余骑战马疾驰而出,飞奔城下,其中有一袭墨色长衫,分外引人注目。
君墨竹,君家仅剩的独子!
君墨竹策马城前,冷声怒喝:
“梁肃可在!”
梁肃面无表情地喝道:
“本将在此,君公子有何话说!”
君墨竹抬鞭轻指:
“你初入军伍时不过寻常一边军,一步步升任阙州参将,我君家待你不薄!为何叛我君家!”
“君公子这话就说得不对了,不是我梁肃背叛,是君家刺杀巡阅使上官熙,密谋造反,罪不容诛!本将乃弃暗投明,何来反叛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