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君同若在,定是要用重金买下来的。
见纪胧明望着铜镜前的一块丝帕发呆,周愿边掸着床铺上的灰边道:
“他们家丫头叫惊鸿,性格咋呼得很,这帕子就是她绣的,我几年前曾见她带在身上。啧啧,那做工,怕是盼月来也能绣得更好些。”
纪胧明闻言失笑,用袖子将那梳妆镜前的小椅擦了擦,却发觉干净得很,想来他们是很思念女儿的。
“共卮,委屈你在这椅子上将就了,若是累了便和我说,我和你换。”
共卮闻言一屁股便坐了下来,颇有逃避的架势,然一抬头便见铜镜倒影出纪胧明姣好的面容,他便又将头撇到了一边。
天气凉爽,三人均是一身夜行衣却也并不很热,便这般歇息了。
……
纪胧明彻夜难眠,并不是担忧追兵,而是担心府里其余人。
徐初元定已发觉令牌被偷,加之自己已逃出王府,如今还不知会不会帮自己守住严姑等人。
可她没办法,她只能赌一回。
若自己真的能救祝亦一回,他才会对自己放下些许仇恨,系统任务才有可能完成。
可自己这一走,严姑、周意、叶宿,她们该怎么办呢。
这一瞬如鲠在喉,说到底她还是没法将这个世界当作副本,将其中人物当作NPC。
那样鲜活的一幕幕,要怎么才能放下呢。
祝亦现下在外,一时没法回府处置这些事务。若自己能做成这件事,便能顺理成章地救下他们。
可自己如何保证就能做成这事?即便此番去了玄英且事成,自己又如何保证王府里那些人定仍安然无恙?
若祝亦已动手,自己便是改变了他的想法又如何?
难道自己能背负着这么些条人命安享这一世么?
屋内烛火已尽,唯小窗透出一丝晨光,照亮漆黑的四周。
纪胧明的双眼在静谧中闪烁,外头渐渐映出天空微微发蓝的颜色。
“爹!娘!”
这声响让本就神经紧张的三人一瞬间清醒,纷纷直起身子听着外头动静。
女子虚弱的声音混合着婴儿的啼哭声,这般光线气氛下显现出几分诡异。
“爹……娘……”
那声音愈发弱,婴儿的啼哭声此时便显得极为高亢。
边上主屋传来急急忙忙的脚步,随着吱吖的开门声,二老从屋中奔了出来。
“鸿儿!”
“你怎么了啊孩子,这是怎么了啊!”
屋内三人忙朝外奔去,只见二老跪坐地上,大娘怀中是一衣衫破旧的妇人,手和脚长满了冻疮。大爷怀中的婴儿正哭得响亮,被包裹得如同粽子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