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给了台阶,她若是此时不下他怕是要恼,就低低地“嗯”了一声。
宿惊年伸手递给她自己烤好的肉:“尝尝。”
卫醒时没同他客气。
他的手艺出乎意料的好,叫卫醒时想起郊外野炊那次。
他莫名其妙就能将鱼烤得没腥味,吃起来却鲜味不减,卫醒时当时没出息地吃了许多。
想想还有些诡异。
二人谁都不说话,偏偏一个烤一个吃,忽略怪异的氛围竟难得温馨。
卫醒时想起那会儿心中好笑,思绪拉回偷偷去看宿惊年。
他依旧淡定自若得烤着肉,盈盈篝火火光跳跃,他脸上光影晃动,神情平淡,一双呼风唤雨的手此时在纡尊降贵给她烤肉。
卫醒时托着下巴看他。
宿惊年不躲不避,任由她看。
“大人也会做这些吗?”卫醒时好奇地问。
宿惊年手一顿,很快恢复如常:“还行。”
卫醒时不觉有什么不妥,接着追问:“话说都没怎么听大人说过家里的事呢,大人祖籍在哪里啊?”
久久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卫醒时反应过来是自己多问了,抿唇想扯一些别的把这个话题覆盖过去。
就听他回答的声音毫无起伏,波澜不惊:“我是孤儿,没有家人。”
一时间四下安静,卫醒时只听见火堆燃烧噼里啪啦的声音,她的胸腔好似被什么捏住似的,叫她喘不过气来。
什么意思?他。。。。。。为什么会是孤儿?
卫醒时初时见到他,他同那些书生站在一处,虽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麻衣,可他鹤立鸡群,当即就让卫醒时惊为天人,不管不顾地虏回公主府。
卫醒时清晰地知道他与其他面首不同。
不只是他出众的容貌,还有他的秉性,更重要的是,他有一个未过门的未婚妻。
以宿惊年的德行,不像是会给自己找未婚妻的人。。。。。。
难道。。。。。。卫醒时心中陡然冒出一个惊天骇浪的想法。
幸莳就是那个未婚妻?
只是她现下无暇思考这件事,卫醒时满脑子都被他方才说的“孤儿”给充斥。
“。。。。。。是妾身失言了。”她很有眼力见地认怂,心口却闷闷地不舒服。
他怎么会是孤儿呢?
宿惊年分明舞文弄墨样样精通,怎么可能是孤儿。。。。。。
卫醒时想起他入公主府后的日子,更是心虚和难受。
他要是早说自己的身世,自己或许还能对他好点。。。。。。
卫醒时心里被愧疚和另一种陌生的情绪填满。
她莫名烦躁起来。
“有没有父母,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察觉她心情低落,宿惊年的话语中隐隐有安抚之意。
卫醒时头一次恼起了自己这性子。
明明是说中了他的伤心事,怎么还要他来哄她?
“妾身只是。。。。。。”卫醒时沉吟许久,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是什么情绪,“妾身只是心疼大人。”
是心疼吧,哪怕他轻描淡写地只说了两个字,那两个字背后有多少艰辛她都能想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