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慈失踪了。
众人跟着循迹符追踪到思过崖时,只看到轩辕澈失魂落魄跌坐在悬崖边,眼神空洞,双手按在胸前攥紧。
“人呢?”
循迹符的指引到这附近就断了,在场的只有轩辕澈,呆呆看着崖底,什么也不说。
崖底都是浓重如实质的瘴气。
轩辕澈眼睫轻颤,握紧手中之物,往衣袖中藏了藏。
轩辕沧立刻注意到他的小动作,眼神一凛,抓过他的胳膊,要瞧瞧他在藏什么东西。青年眼睛瞪大尖叫,疯狂捶打阻拦,还是被父亲撬开手指,取出那枚捂得温热的圆形碧绿玉佩。
青绿色流苏在空中摇摇晃晃。
宗主一眼就认出,这是谢春慈挂在玲珑剑上的剑穗。
“为什么会在你手里。”他阖了阖眼,嘶哑着声音问。
轩辕澈发指呲裂,脑子里都是嗡嗡地嘈杂。想去将玉佩抢回来,却被陆修和按着,低声劝告让他别动。
“那是我的……还给我。”
血液渐冷,一双润泽眼眸里满是怨憎。
宗主神情崩溃到癫狂,抓着他的衣服大吼:“本座问你,她人呢!”
一掌下去,他的半边脸就肿了起来。
轩辕澈手指动了动,仿佛感觉不到痛,漠然道:“她死了。”
“一个筑基期,还受了重伤,跳进瘴气里……灰飞烟灭,这个回答你满意了吗。”他笑着说。
“不可能!”
执法堂长老和众峰主就在身后,轩辕沧却直接一脚踹上儿子腹部,踩着他的胸口重重碾压,听着骨头碎裂的声音狠厉质问:“你把她藏哪去了。”
“只要你说,本座既往不咎,你还是本座唯一的子嗣,天玄宗未来的宗主。”
血液从轩辕澈唇角溢出,他微笑着指向循迹符。
那就是最好的证明,人死迹消,自然什么也寻不到。
而他的父亲,显然接受不了这个结果,状若疯魔,掐着他红肿的脸,怒吼:“你把她偷走,就是为了看着她寻死吗!”
“本座不是告诉过你,她会成为你的母亲吗,你为什么不拦着,你这个没用的废物!逆子!孽障!本座生你有什么用!”轩辕沧气得发抖,双目赤红,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他的颌骨捏碎。
上一次父子二人在思过崖边还上演了父慈子孝,短短时日原来的场景却物是人非,亲父子反目,如有血海深仇,欲要置对方于死地。
“不可啊,宗主!”
众人心惊胆战,纷纷上前阻拦。
起初还以为是宗主寻那魔女心切才会失态,没想到事情发展到了完全意想不到的方向。
宗主竟然说什么母亲,还想为了已经跳崖的魔女当众杀了自己的子嗣。
简直是疯了!
陆修和上前捉住轩辕沧的手臂,皱紧眉头道:“你冷静点,谢春慈已经死了,你还想再搭上自己儿子的命吗。”
轩辕澈拼尽全力挥开父亲的手,咳了两下缓过气,嘴上丝毫不让,冷笑回他:“你不也是个无能之辈么,就算她今日不跳崖,明日也要在伏魔柱上,在万人眼前,因为你的无能,让我们眼睁睁看着她,身、死、道、消。”
一时间轩辕沧仿佛失去了所有气力,连说话都力不从心。
难道谢春慈真的死了吗?
他只是离开了半个时辰,她就突然醒了,然后拖着病体来到思过崖,只身跳进瘴气里,接着身体迅速被侵蚀,直到化为一缕青烟。
真的是这样吗?
玉佩的青绿色流苏在风中默默摇晃。
天地寂静,他好像脱离人间,身边的一切声响都变得呕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