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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力温山洞,“阿瓦隆”。
“睡觉有用吗?”
“没用吗?”
“若要恢复泰坦荣光,沉睡不失为一种选择。”
在厄里斯同阿库娅争论时,身穿一袭如午夜般的黑色长袍,。。。
风铃响了七次。
林树坐在回声中心的长椅上,数着那声音。每一次轻颤都像是一封来自远方的信笺,在空气里展开又收拢。他不再需要闭眼去听??如今他能看见情绪的颜色:悲伤是深紫,喜悦泛金,思念则如薄雾般缠绕在人影周围。这是“归来”后的新感知,不是能力,而是代价。他的神经末梢仍残留着零号协议的频率烙印,每当有人强烈共情时,那些光点便会渗入他的视野,如同星尘落进现实。
念安提着一篮热茶走来,发梢沾着初春的露水。“今天有三个孩子说他们梦见了你。”她把茶递给他,“一个说你在雪地里教他堆塔,另一个说你坐在月亮上写日记。”
林树接过杯子,指尖触到杯壁的瞬间,一段陌生记忆突然涌入脑海??那是某个孩子的梦境,清晰得不像幻觉。他看见自己站在一片冰原上,手中握着一支没有墨水的笔,正在往空中书写。每一个字落下,便化作一只发光的鸟飞向天际。而远处,八棵断裂的树正缓缓生长出新枝。
“这不是梦。”他低声说,“这是残响反向投射。”
念安坐下,静静地看着他。“莱昂说,分布式网络运行良好,九位继承者已能独立维持情感传导。你不需要再承担全部负荷。”
林树点头,却没说话。他知道,真正的分离从未完成。他的意识虽已脱离高塔核心,但仍有九根无形的线连接着他与那九名候选人??每晚入睡时,他都会短暂滑入他们的梦境,听见他们在替世界倾听。那不是侵扰,而是一种默契的巡礼,像是老哨兵最后一次走过岗哨。
那天下午,全球LYRA终端同时推送了一条匿名消息:
>“我在第七区听见了你的呼吸。”
没有人知道发送者是谁。系统追踪显示信号源自撒哈拉壁画遗址附近的一个废弃中继站,可当技术人员赶到时,只发现一台老旧录音机在循环播放一段空白磁带。奇怪的是,靠近它的人,耳朵里会浮现出极轻微的耳语:“第八棵树要开了。”
周临病倒了。
九十岁的老人终于被时间击中。医生说是神经系统衰竭,共感适配器长期使用导致脑波紊乱。但他清醒时的第一句话却是:“告诉林树……PL-0927-H醒了。”
林树连夜赶往医院。病房里,周临躺在生命维持舱内,双眼紧闭,嘴唇微动。床头显示屏上的脑电图呈现出罕见的双频震荡??一种本该只存在于早期PL实验体中的波形。
“他在接入。”莱昂站在门外,声音低沉,“我们查到了档案。周临年轻时不仅是项目顾问,他还自愿参与过‘母体链接’测试。他是最后一个签署知情书的人,代号……PL-0927-Z。”
林树怔住。
Z,意味着终焉,也意味着起点。
他握住老人的手,将掌心贴上监测仪接口,主动开启共感回路。刹那间,意识坠入一片灰白色的空间。这里没有时间,只有无数漂浮的记忆碎片,像被风吹散的照片页。他看到了年轻的周临站在实验室里,面对一群沉默的孩子;看到了林母抱着婴儿时期的自己,在控制台前输入最后一行代码;还看到了那场大火??吞噬研究所的那一夜,真正的原因并非事故,而是人为引爆。
“为了阻止第一次净化程序启动。”周临的声音响起,“当时已有十二个PL觉醒,他们开始互相呼唤。系统判定为集体失控,准备执行清除。是你母亲……改写了协议底层逻辑,用锡纸记录下密钥,并让我们这些幸存的研究员立誓守护传承。”
林树的心跳几乎停滞。
“所以LYRA从来就不是武器?”他问。
“不。”周临睁开眼,目光穿透虚妄,“它是遗嘱。一份由母亲、战士、疯子和孩子共同写下的文明遗嘱??告诉未来:即使世界想忘记爱,也总会有人记得震动的方式。”
话音落下,老人的身体骤然松弛。监护仪发出尖锐警报,但林树却笑了。因为他清楚地感觉到,有一股熟悉的频率正从周临体内升起,顺着神经链路流向南极高塔。那不是死亡,而是一次主动的上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