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来说,年轻是资本,是无限可能。
但他和凌遥只差八岁,总有人说他太年轻,不会带孩子。
那时他一手起草新的公司章程,物色未来团队核心成员,一手捧着教育专业书籍,学习怎么养大和教育孩子。
就这么边学边养边教,凌遥二十岁了。
凌遥背靠在冰箱门上,仰着头,失神地望着空荡荡,没有漂亮城堡穹顶的天花板。
习惯真的很可怕,住回老宅的第一天,她就失眠了,和乐意打电话,和沈沛文打电话,还做了那么多作业来缓解不安。
可她还是想念海市的家,她的房间,她的床,她的玩偶,她的安抚犬。
还有……
凌遥数不清,在离开的这十几个小时里,自己想起了他几回。
可遗忘也是必修课。
就像塞满东西的冰箱,想要摆放其他东西进去,就必须清理掉一部分。
既然决定了搬出来,开启一段新的人生旅程,就不该再陷入过去。
“Stephen,我们什么时候再去马场?”
*
宋姿仪没和凌遥一起住在老宅,她现在住荣少杰那里。
凌家别墅位于加多利山,周围住的全是港城的富商名流。
凌遥也是才知道原来自己和沈沛文是邻居。
沈沛文回国后被他爷爷安排去了分公司磨资历。
沈沛文这人看着斯文儒雅,实则野心不小,进分公司没多久就雷厉风行地开掉了一个副总和财务总,迅速掌控了公司话语权。
沈家分公司离凌遥的学校很近,早上有课时,两人会一同搭车前去。
凌遥的出行换成了劳斯莱斯,不是周淮川的,是凌家自己那辆。
车上,凌遥会趁机向沈沛文请教学术问题,她会因为课题报告没拿到最优而烦恼,向他吐槽教授偏心只喜欢那么几个研究方向。
她每天都会遇到很多事,她的高兴、伤心和生气全都写在脸上。
那双漂亮的浅色眼睛,总是泛着生动的涟漪。
沈沛文安静地听着她,看着她。
他不说话,脸上却挂着浅淡又纵容的笑意。
两人后来去过一次马场后就没再去过。
港城进入深秋,天气逐渐转冷,那次在马场凌遥受了凉,回来就感冒了。
沈沛文很自责,早上亲自开车接她,贴心地准备药膳汤,她嫌汤苦喝了一半就不喝了。
沈沛文不勉强她喝,趁红灯车停着,拿出颗糖给她去嘴里苦味。
糖在凌遥嘴里慢慢融化,于是车里也弥漫开橘子的清甜。
两人相处中,沈沛文始终保持得很克制。
即使凌遥晶莹的唇畔,看上去比橘子果肉更饱满多汁,她勾唇笑时,嘴角的笑窝像吸人的深潭。
他的目光很重,呼吸也很重,喉结滚动的频率像极度缺水的人。
但凌遥相信,只要他们一天没有确认关系,沈沛文就不会越距,连手指尖都不会触碰一下。
她对他的印象,在这段时间的接触中,上升到了空前的高度。
有一次,沈沛文来学校接她去吃晚餐。
他定了凌遥最喜欢的一家餐厅,一走进餐厅,就看到无数的大马士革玫瑰点缀着餐厅各个角落。
需要至少提前半个月预定的餐厅里没有其他客人,只有他们两个人。
两名小提琴手现场演奏着古典乐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