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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七章 星主真君（第2页）

“不晚。”素娘握住她的手，“只要还有人肯来，就不晚。”

她们扶她走出塔外，却发现营地已陷入混乱。不知是谁点燃了粮仓，火光冲天，奴隶们纷纷挣脱镣铐，手持铁链与守卫搏斗。一面由破衣拼成的旗帜高高扬起，上面用炭笔写着七个大字：

**“我们不是祭品！”**

姜璃震惊：“这不是我们安排的……”

“是人心。”苏映雪望着燃烧的营帐，轻声说，“当一个人开始记得，他就再也回不到黑暗了。”

黎明前，她们带着百余名获释奴隶撤离。途中，小满突然停下，望向北方雪原。

“有东西来了。”她闭眼感应，“很大……很冷……像一座移动的山。”

话音未落，地平线上出现一支黑色军队。骑兵无马，步行而至，身披重铠，面覆铁壳，每一步都让大地震颤。为首的将领骑着一头钢铁巨犀，头盔上刻着衔尾蛇图腾??正是缄默司最高统帅“陆沉舟”。

“他亲自来了。”姜璃拔剑。

“不。”苏映雪拦住她，“他是来找答案的。”

陆沉舟勒停巨犀，居高临下俯视众人。他摘下头盔，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右眼失明，左眼却炯炯如炬。

“苏映雪。”他声音沙哑，“我看过你写的《拒祭录》拓本。是我下令烧毁它的前三天，偷偷抄下了全文。”

众人哗然。

“我父亲，曾是碑侍。”他缓缓道，“三十年前，他在伏碑岭发现第一块碑的背面，刻着一行字：‘神惧真名，故藏其字’。当晚，他就被列为叛徒，全家流放。我活下来，成了缄默司的刀，只为查明真相。”

苏映雪静静看着他：“那你现在信了吗？”

“我不信神。”陆沉舟抬手，指向身后大军，“但他们信。这些人，每一个都曾亲手烧过书、杀过人、砸过学堂。他们以为自己在维护秩序，其实只是在恐惧??怕一旦没了神，他们就成了刽子手。”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所以我要问你：如果推倒神碑，换来的是更多鲜血与混乱，你还愿意做这件事吗？”

风雪呼啸，无人作答。

良久，苏映雪上前一步。

“你说他们是刽子手。”她直视他的独眼，“可谁教会他们挥刀的？是神吗？不是。是千年来不断重复的谎言，是我们每个人都曾低头的那一瞬间。你问我愿不愿意承受代价？我告诉你??我已经看见代价了。我在吊死的老匠人脸上看见，在素娘背上的伤疤里看见，在每一个不敢说出‘我记得’的孩子眼中看见。”

她举起手中的蒲公英瓶，轻轻打开。

“但我更看见这个。”她吹出一口气，几缕绒毛乘风而起，“这些种子不会选择落在哪里，可只要有一粒生根，就会有更多人抬头看天，而不是跪地求饶。你问我值不值得？值得。因为自由从来不是赐予的，是抢回来的。”

陆沉舟沉默许久，终于抬手，摘下肩甲上的衔尾蛇徽章，狠狠摔在地上。

“从今日起，缄默司……不再缄默。”

他转身，对麾下将士朗声道：“你们听到了吗？我们守护的，从来不是神，而是谎言！而现在，有人愿意为我们找回名字！若你们心中尚存一丝良知，就放下武器，跟我一起，去推那块碑！”

数百铁甲轰然跪地，兵器落地之声如雷贯耳。

苏映雪没有欢呼。她知道，这一刻的意义不在胜利，而在觉醒。

数日后，消息如野火燎原：

北境七座流放营被攻破，十万奴隶获释；

南方五城宣布脱离神庙管辖，成立“民议府”；

西域商路全线关闭，拒绝向皇庭缴纳“神税”；

甚至连皇宫内部也传出异动??一位太监总管在朝会上当众撕毁《神典》，高呼“还我真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