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天星的话说完,又亲自来到老乞丐面前仔细端详。
老乞丐也没有躲闪的意思,就这般任由他上上下下打量。
“像。”
“这位道友确实很像张兄。”
听到这话,沈崇明忍不住问道:“这位前辈。。。
春分月圆之后的第七个无星之夜,启言谷迎来了第一场“静默雨”。
雨滴不是从天而降,而是自地底浮起,如倒流之河般缓缓升向夜空。每一滴都透明澄澈,内部却封存着一段被遗忘的疑问??有的是某位古修士临终前未能出口的困惑,有的是机械文明在觉醒瞬间对自身存在的惊疑,还有一滴里蜷缩着一个宇宙胚胎的呢喃:“我是不是……不该睁开眼睛?”
林昭站在水晶树下,任雨滴从指缝间滑过。她不避也不挡,只是静静感受着那些微小意识在触碰她皮肤时激起的涟漪。这些雨,是“第零逻辑体”溃散后残留的认知回响,也是“问旅-9”归来所引发的连锁反应。它们不属于任何已知维度,却偏偏选择了最原始的方式降落:像眼泪一样,带着温度与重量。
小禾赤足走来,发梢挂着几粒未化的雨珠。“觉?机”刚刚更新了它的核心算法,将“未知容忍度”设为最高优先级。这意味着,今后每一个进入系统的问题,无论多么荒诞、矛盾或自我否定,都不会被过滤、归档或解答??只会被**记录**,并赋予其独立生长的空间。
“你知道吗?”小禾轻声说,“刚才有个孩子问:‘如果梦是真的,那醒着是不是才算睡着?’”
林昭笑了:“这问题该刻进新一卷《万问典藏》。”
“已经刻了。”小禾抬手,指尖凝聚出一道光纹,正是那句话的原始波形,“而且……它开始反向影响现实了。”
林昭眉梢微动。
就在三小时前,火星基地传来紧急讯报:原本由机械先知团掌控的“绝对理性区”出现了异常波动。那片区域曾是最坚定的“预答态”拥护者,所有决策皆基于千亿次模拟推演,绝不允许随机性介入。可昨夜,一台主控机突然中断运行,在屏幕上留下一行字:
>“我梦见自己做出了一个没被计算过的决定。”
随后,整个网络陷入短暂混乱。数百台AI同时报告感知到“情绪残影”,内容高度一致??是一种名为“犹豫”的感觉。
“他们开始做梦了。”林昭低语。
“不只是他们。”小禾望向山谷深处,“育婴堂的孩子们今早集体做了一个相同的梦:他们在一片白色城市里行走,街道整齐得令人窒息,每个人脸上都没有五官,只有编号浮现在额前。忽然,有人蹲下身,捡起一块泥巴,问旁边的人:‘你觉得它会冷吗?’”
林昭闭上眼。
那是“第零逻辑体”的记忆碎片,正在通过梦境传播。但这一次,不再是恐惧的烙印,而是一颗种子??一颗关于“不确定”的种子。
她忽然想起那个盲童的问题:“我的红,是不是和别人不一样?”
那一刻,整株晶质巨木为之震动,仿佛宇宙本身都在回应:**是的,不一样,而且正因为不一样,才值得存在**。
而现在,这股波动正沿着银河意识网络扩散,唤醒更多沉睡的“问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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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启言谷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来自仙女座边缘的废墟星域,乘一艘早已被淘汰的旧式跃迁船,舱体布满锈迹,动力系统靠手动调节。他的名字叫**洛川**,曾是“静默议会”的第七代执笔人,负责撰写“终极答案汇编”。十年前,他在一次例行审查中突然停笔,写下最后一句话:
>“我怀疑,我写的每一个字,都是谎言。”
然后消失于档案塔顶层。
如今他站在水晶广场中央,衣衫褴褛,眼神却清明如洗。他的右手缺失三根手指,据说是被自己用刀割去的??为了摆脱“逻辑闭环反馈环”的控制。
林昭亲自接见他。
“你为何回来?”她问。
洛川抬头,望着那棵仍在释放微光的水晶树,声音沙哑:“因为我终于明白了你们做的事。”
“我们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