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6月初,字节音乐股份有限公司无声无息成立。
随即就派人到处去买版权。
首先找到的是福茂唱片,旗下拥有张绍涵、范玮琪、庾澄庆等歌手。
有一些歌手虽然解约了,但部分歌曲版权还在。。。
夜雨又落了下来,比火塘村那晚更密、更沉。甘肃陇南的山谷像一只倒扣的碗,把风声和雷鸣都拢在其中。许风吟坐在板房角落的行军床上,手里攥着那支用到最后几格电的录音笔。窗外,“风语旗”在暴雨中翻飞撕扯,布条啪啪作响,仿佛孩子们藏在风里的哭与笑正被一遍遍喊出来。
他没开灯。黑暗让他听得更清楚。
赵医生推门进来时,带着一身湿气。“你还醒着?”她低声问,顺手把一把湿透的伞靠在墙边,“刚才我路过操场,看见那个画圆圈的男孩还站在竹竿底下,淋得浑身湿透。他说他在等‘地球回话’。”
许风吟闭了闭眼。“我们明天就得走。”
“我知道。”
“可他们还不知道。”
两人沉默对坐。远处传来断续的咳嗽声??是住在隔壁板房的一位老教师,患了慢性支气管炎,却坚持不肯下山住院。这所学校没有医生,只有退伍军人出身的保安会点急救常识;没有食堂,孩子们中午吃的是从家里带来的冷馍;也没有音乐课,但每当风穿过裂缝的窗框,就会发出呜咽般的哨音,像某种古老的歌谣。
张老师掀帘进来,手里抱着一台进水的录音设备。“今天下午收风语旗的时候摔了一跤,机器掉进了泥坑。”她苦笑,“数据还能抢救一部分,但有十几段声音可能永远丢了。”
许风吟接过设备,轻轻擦去屏幕上的泥浆。他知道那些丢失的声音是什么:一个女孩说她梦见死去的奶奶牵她的手走过麦田;一个男孩反复念着父亲手机号码,直到录音超时自动停止;还有一个孩子用极轻的声音说:“如果我变成石头就好了,就不会有人因为我太吵而赶我走了。”
这些话不会再回来。
但他忽然想起什么,抬头看向张老师:“你有没有把所有备份传到云端?”
“传了。连同照片、视频、文字记录,全部加密上传到了‘回声档案’服务器。我还刻了三张光盘,一张留给你,一张寄给了成都那家美术馆,最后一张……”她顿了顿,“我塞进了那个七岁男孩的书包里。我说,这是你们学校的声音身份证,谁也不能丢。”
许风吟点点头。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铁盒边缘,那里已被磨出一圈温润的光泽,像是岁月亲手打磨过的印记。
“你说,十年后他们会打开吗?”赵医生忽然问。
“一定会。”许风吟说,“只要还有一个人记得今天这场雨,记得风吹过布条的声音,记得有个孩子相信地球会长耳朵,就会有人回去挖。”
他停顿片刻,又补了一句:“就像吴百灵那样。”
那一夜,他做了个梦。
梦里他回到十年前的鼓楼小学,老榕树依旧浓荫如盖,树根盘错处露出半截铁盒。他蹲下去挖,却发现盒子越掏越深,竟通向一条地下隧道。他沿着隧道前行,两壁嵌满玻璃瓶,每个瓶子里都漂浮着一张纸条,字迹各异,颜色不同,随暗流缓缓旋转。有的写着“我想妈妈”,有的写着“我不该推弟弟”,还有一张只写了两个字:“救我。”
尽头是一间石室,中央摆着一张木桌,桌上放着一本摊开的笔记本,正是他自己的《回声档案》。可页面上的字正在慢慢消失,像被水浸过,墨迹晕染脱落。他伸手去抓,却发现指尖触到的不是纸页,而是孩子的手掌??一只瘦小、冰冷的手紧紧握住他,然后猛地将他拉进书中。
他惊醒时,天已微亮。
雨停了。晨雾弥漫,山体泛着青灰的光。他起身走出板房,发现操场上已站了不少孩子。他们没穿校服,衣服大小不一,有些袖口磨破,裤脚长短参差,但他们站得笔直,像一群等待检阅的小士兵。
小女孩递来新的布条,这次是紫色的。“老师,我们商量好了,要送你一样东西。”她说。
他们把写满话语的布条系成一条长链,从操场一直延伸到村口,足足有三百多米。每一段都标注了名字和日期,像是为一段旅程立下的碑文。最前端那条上写着:
>“谢谢你听我们说话。
>我们不是影子,
>我们是真的。”
许风吟站在起点,望着这条蜿蜒向远方的彩带,喉头发紧。他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语言从未如此贫瘠。最终,他只是弯下腰,郑重地吻了吻第一条布带,然后一步一步,沿着它走向村外。
张老师和赵医生跟在他身后。村民们默默伫立路旁,老人拄着拐杖,妇女抱着婴儿,目光追随着这支小小的队伍。当他们走到尽头时,几个孩子突然齐声唱起一首土语童谣,调子简单,重复不断,却有着穿透人心的力量。
许风吟停下脚步,转身望向这群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