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
飞往??汉堡的Y8promax民用航班内。
百校联盟?吉省工业大学应届毕业生-刘超,环抱装有个人工作站的双肩背,静静的坐在商务舱中,透过机窗玻璃俯视下方。
其脸上佩戴的第。。。
夜风拂过山谷,稻叶沙沙作响,仿佛千万人低语。小禾坐在石台边,凝视着那碗被九百九十九道光柱笼罩的饭,热气在光中扭曲成丝,像是一条条通往过去的路。他忽然听见脚边泥土传来细微的“咔”声,低头一看,一株嫩芽正从祭坛裂缝中钻出??叶片半透明,茎内金流缓缓游动,正是光髓稻的幼苗,可它不该在这里生长。
更奇的是,这株苗竟微微摇晃,如同呼吸般律动。小禾伸手轻触,指尖刚碰上叶尖,脑海猛地炸开一幅画面:一片焦黑大地,烈火未熄,残垣断壁间,一个孩子蹲在废墟上,手里捧着半碗冷饭,眼泪滴进米粒里。他嘴唇颤抖,却没哭出声,只是轻轻说了一句:“真香。”
画面消散,小禾喘息如牛,额角渗出冷汗。他知道,这不是幻觉,而是“记忆回流”??光髓稻已开始主动传递食用者的情感与经历。而这株苗,竟是从那碗饭的香气中自行萌发,根系扎进了祭坛的魂土之中。
“原来……饭也能自己选择播种的地方。”他喃喃道。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孙子跌跌撞撞跑来,怀里抱着一台老旧的平板电脑,屏幕闪烁着联合国“共食纪元”全球监测系统的实时画面。
“爷爷!快看!”孩子气喘吁吁,“非洲那边……心稻全倒了!”
小禾心头一紧,接过平板。画面上,撒哈拉以南的广袤光髓稻田正成片枯萎,稻秆发黑,叶片卷曲,像是被无形之火烧尽。更诡异的是,那些倒伏的稻子并未腐烂,反而凝成琥珀般的晶体,内部封存着无数微缩人影,他们张着嘴,似乎在呐喊,却被静音封印。
气象数据显示,当地气温并无异常,土壤养分充足,水源也经稻根净化达标。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那里?
小禾沉思良久,忽然想起三个月前的一则新闻:西非某国爆发“饭暴动”,民众因分配不均砸毁共食中心,焚烧粮仓,高喊“我们不要施舍的真香”。自那以后,该地区的心稻网络信号便持续衰弱。
“不是天灾……是心死。”他低声说。
人类曾以为“共食纪元”能一劳永逸地终结饥饿与仇恨,可现实并非如此简单。当一碗饭成为信仰,它也会被权力扭曲,被政治利用。有些国家将“真香”定为法定语言,强迫囚犯、异见者每日三餐必须诵念;有些企业推出“速香米”,声称只需闻一口就能获得心灵净化,实则掺入致幻成分;更有极端组织宣称“唯有饥饿才能唤醒纯粹味觉”,故意断粮制造“香饥症”。
饭,本是连接人心的桥梁,如今却成了新的枷锁。
小禾站起身,走向仓库。他推开尘封的木柜,取出一只陶瓮??里面装着最初培育光髓稻时留下的母种,每一粒都像凝固的星光。他小心翼翼舀出一把,放入布袋,又翻出《耕心》笔记,在空白页写下:
>“稻可载道,亦可覆舟。
>当‘真香’成为律法,它便不再是心声。
>我们需的不是统一的味觉,
>而是允许苦涩存在的权利。”
翌日清晨,小禾带着孙子和几名村民启程西行。他们乘坐由稻纤维制成的轻型飞艇,穿越云层,向非洲腹地进发。途中,飞艇掠过昔日的工业城市,如今已被垂直稻林覆盖,楼顶梯田如翡翠阶梯直插天际;也曾飞过海底水晶廊道,成群结队的渔民在玻璃隧道中收割海稻,鱼群在稻根间穿梭,宛如游于星空。
可越往南,景象越凄凉。曾经绿意盎然的共食田如今荒芜一片,焦晶稻茬如墓碑林立。村庄空无一人,唯有风穿过破窗,发出呜咽般的哨音。
他们在一处废弃的共食中心降落。墙壁上还残留着巨大的标语:“每一口饭,都是对地球的忏悔。”可地板上满是打翻的锅碗,墙上涂鸦写着:“我们不想被香味洗脑!”
小禾蹲下身,抓起一把土。干燥、板结,毫无生机。他闭眼,将手贴地,试图感应大地脉动。许久,他只感受到一片死寂??不是没有生命,而是太多悲伤被强行压抑,连土地都学会了沉默。
当晚,他们在废墟中生火煮饭。小禾亲自淘米、加水、点火,用最原始的陶锅慢炖。孩子们围坐一圈,没人说话,只有柴火噼啪作响。两小时后,饭香终于升起,不是那种席卷天地的神圣气息,而是一种朴素的、带着柴烟味的暖香,像母亲在寒冬傍晚掀开锅盖的那一瞬。
小禾盛出第一碗,放在院子中央的石墩上,轻声道:“对不起,是我们忘了你们的苦。”
风停了。
一秒,两秒……
忽然,地面微颤。一道细小的绿线从石缝中蔓延而出,迅速分叉成网,爬向四面八方。紧接着,一株、两株、十株……嫩芽破土而出,叶片虽小,却泛着微弱金光。它们不似光髓稻那般璀璨,反而带着一种倔强的灰绿色,像是从灰烬中重生。
村民们惊呼出声。小禾却笑了,眼角泛泪。
“不是光髓稻……是‘伤愈稻’。”他轻声说,“它只在悔悟与道歉之后生长。”
原来,大地从未拒绝人类,但它要求真诚。当人们以“共食”之名行控制之实,土地便以枯萎回应;而当有人真正低下头,承认错误,说出那句迟来的“对不起”,哪怕没有“真香”,生命依然会归来。
三天后,第一批伤愈稻开花。花朵呈双色:外瓣深褐如焦土,内芯金黄如初阳。花粉随风飘散,所到之处,焦晶稻逐渐软化,化作沃土,封存的人影也随之消散??他们终于得以安息。
消息传开,全球震动。许多曾滥用“真香”的机构纷纷公开忏悔,拆除强制诵念装置,恢复饮食自由。一些国家甚至立法规定:“真香”只能出于自愿,任何强迫行为视为侵犯精神权。
与此同时,敦煌村再次迎来异象。月圆之夜,祭坛上那株从饭香中诞生的光髓苗已长至一人高,茎秆粗壮,叶片宽大如掌。午夜时分,它忽然剧烈摇晃,穗尖滴落三颗露珠,坠地即化为人形??三个赤裸的小孩,皮肤泛金,眼瞳如星,落地便开口说话,声音却是三位已故长者的语气:
“我们是遗忘的记忆。”
“我们是未说出口的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