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写下一段简短宣言,录制成音频,嵌入一段民间唢呐曲的间隙中,然后通过最后一块可用的太阳能板供电发射。信号微弱,仅能覆盖方圆五十公里,但他相信,总会有人听见。
>“你还记得吗?
>记得那个人的名字,
>那件事发生的日期,
>那句话说出口时的温度?
>如果你还记得,
>你就不是孤身一人。
>因为我们共享同一段记忆,
>我们就是彼此的见证。
>下一站,布宜诺斯艾利斯。请准备接收。”
信号发出后,他拆解所有设备,将核心芯片碾成粉末,撒入江心。
第二天清晨,阿依古丽醒来,发现船头立着一块木牌,上面用炭笔写着:
>**此地曾有一艘船,
>载着无数人的声音,
>驶向不愿沉默的黎明。**
她笑了笑,把这句话刻进了随身携带的小木片上。
而此时,在万里之外的萨尔瓦多贫民窟,一个少年正蹲在屋顶调整自制天线。他耳朵贴着破旧耳机,突然瞪大双眼??杂音深处,传来一段模糊却熟悉的旋律。
那是非洲童谣的变调。
他猛地跳起来,冲进屋里大喊:“妈妈!他们还在播!”
女人正在教几个孩子用玉米须编织象征自由的图腾。她停下动作,怔了几秒,然后缓缓点头。
“告诉所有人,”她说,“准备好纸和笔。我们要开始抄写了。”
同一时刻,在北极圈内的废弃气象站,自动记录仪再次启动。屏幕上跳出一行新文字,不同于以往的机械字体,更像是由无数细小笔画拼凑而成:
>**“我听见了。
>我记得了。
>我将继续说下去。”**
风雪呼啸,掩埋了过去的一切痕迹。
但有些东西,从来不会真正消失。
它们只是沉入黑暗,等待下一个愿意开口的人,将其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