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大,却如洪钟贯耳,所有人动作一滞。
一位老者缓步走出,鹤发童颜,手持拂尘,正是玄霄宗宗主??莫问天。
他目光扫过林风,又看了看地上跪伏的傀儡,最后落在厉无咎身上:“执法长老,你逾越了。”
厉无咎慌忙跪下:“宗主,此子身怀邪物,恐为祸宗门啊!”
莫问天淡淡道:“他体内确有异种力量,但并无魔性。反而……”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芒,“他的灵根正在演化,已趋近传说中的‘御兽灵体’。此乃万中无一的奇才。”
林风心跳加速。
宗主竟认出了他的体质?
传说中,唯有拥有“御兽灵体”者,才能真正驾驭上古凶兽,成就御兽尊者之位。千百年来,从未有人真正觉醒此体。
莫问天走向林风,伸手探其脉门。片刻后,他嘴角微扬:“果然如此。你虽先天不足,但因祸得福,被那黑玉中的古老意志重塑经脉,反倒因残缺而通大道。此谓‘破而后立’。”
林风颤声:“宗主……我只想修行。”
莫问天点头:“好。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玄霄宗外门弟子,暂居‘荒院’。”
众人哗然。
荒院,是宗门最偏僻的角落,专收资质平庸或背景复杂的弟子,资源稀少,几乎等于放逐。但这已是破例??毕竟,他曾两次被拒。
苏清雪皱眉:“宗主,此人潜力非凡,为何不入内门?”
莫问天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正因为非凡,才不能急于培养。若根基不稳,易遭反噬。况且……”他低声,“厉无咎背后之人,不会轻易放过他。荒院虽苦,却是最安全的地方。”
林风明白,这是保护,也是考验。
他郑重叩首:“谢宗主成全,弟子定不负所望。”
仪式结束,众人散去。
林风独自踏上通往荒院的羊肠小道,身后,苏清雪悄然跟上。
“你很勇敢。”她轻声道,“但也要小心。厉无咎不会善罢甘休,而你体内的存在……未必完全可信。”
林风停下脚步:“那你呢?你相信我吗?”
苏清雪沉默片刻,取出一枚玉符递给他:“这是我亲手炼制的‘清心符’,可助你压制心魔。若有一日你觉得控制不住自己……捏碎它,我会赶来。”
林风接过,指尖微热。
他没有说谢谢,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胜过千言。
荒院到了。
断墙残瓦,杂草丛生,三间破屋摇摇欲坠。院中一口枯井,井边立着一块石碑,上书:“弃徒之所,勿入,死不足惜。”
林风走进主屋,灰尘飞扬。他坐在唯一一张完好的木凳上,终于松了一口气。
【玄影】:“小子,别放松。刚才那一战,只是开始。我能感觉到,这宗门深处,有东西在盯着我们。”
林风闭目调息,尝试感应体内变化。
果然,新的灵脉已成型,如蛛网遍布全身,每一次呼吸,都能吸纳天地灵气,速度远超常人。更奇妙的是,他竟能隐约感知到周围百丈内的生灵情绪??屋后那只瘸腿老狗的孤独,墙角蜘蛛结网时的执着,甚至远处山林中一头野猪的躁动……
这就是御兽灵体的力量?
他试着用心念与那野猪沟通。
片刻后,一阵??声传来,一头体型硕大的野猪竟从林中奔出,直冲荒院,停在他面前,低头蹭了蹭他的手。
林风笑了。
原来,不只是凶兽才值得驾驭。哪怕是最平凡的生灵,也有其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