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野很少出现在公众视野。有人说他在北方游历,帮助偏远部落拆除废弃共感终端;有人说他隐居湖畔,每日打坐冥想,与天地共鸣;还有人说,每当夜深人静,某些老旧显示器会短暂闪现一行字:
>“我还在这儿。”
但他确实回来了。
春天,他出现在阿禾的课堂上,坐在最后一排,戴着兜帽,没人认出他。课后,她请他留下。
“你瘦了。”她说。
“习惯了。”他笑,“地下行走太多,阳光刺眼。”
“后悔吗?”
他摇头:“有些人注定要背负过去。但我希望后来者,能轻装前行。”
她递给他一封信,牛皮纸封口,写着“致所有没能醒来的人”。
“我替你写了开头。”她说,“剩下的,你自己写吧。”
他接过,放进怀中。
当晚,他在湖边拆开信纸,提笔写道:
>亲爱的你们:
>
>雪停了,路通了。
>我走过你们走过的黑暗,听过你们未能说完的话。
>如今我要告诉你们??
>地上的花开了,孩子们学会了提问,大人们终于敢于沉默。
>世界没有变得完美,但它正在学习温柔。
>所以,请安心睡去吧。
>这盏灯,我会一直提着。
>直到下一个持灯人,踏雪而来。
写完,他将信折好,放入玻璃灯罩内,点燃灯芯。
火焰升起,映照湖面,如同万千星辰复苏。
远处山坡上,一个小女孩正拉着母亲的手,指着天空说:“妈妈,你看,星星在跳舞。”
而在更深的地底,“心渊”旁,那块手掌形状的晶体愈发明亮,频率稳定,与千万颗跳动的心脏同步。
风起了。
灯焰晃了晃,依旧燃烧。
这一夜,无人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