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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废渊（第1页）

猜测归猜测，绿萝掐了个手印，从不知什么地方祭出了一枚金色的光团。

那光团一经飞出，便分作了三道。

其中两道分别捆住了地上那人的双手和双脚，剩下的一道则是再将手和脚也捆在了一起。

随后。。。

天地在那一瞬仿佛凝固。风停了，云止了，连时间本身都像是被剑意钉在了半空。唯有那柄归墟剑，在宋宴手中微微震颤，发出低沉如龙吟的嗡鸣。它不再是锈迹斑斑的残铁，而是自远古苏醒的意志，是千万亡魂未冷的执念，是所有持剑者心中不灭的光。

苍穹之上，乌云翻滚如怒涛，一道道银紫色的裂痕在天幕中蔓延，那是天轨残片正在重组闭环的征兆。紫微帝君的意识正借由人间灾厄为引，试图将命运重新编织成一张无法挣脱的网??他要让所有人相信：未来早已注定，反抗只是徒劳。

可此刻，这根贯穿天地的光柱，正是对“注定”最锋利的斩击。

“轰??！”

冰原炸裂，雪浪冲天百丈。亿万冰晶剑刃围绕宋宴旋转，每一粒都映照出一个世界的倒影：有战火焚城的王朝，有饥民跪地祈雨的村落，有孩子握着木剑仰望星空的眼眸……这些不是幻象，而是亿万生灵心头燃起的剑意。它们因恐惧而颤抖，却因信念而凝聚。

守灯星的光芒洒落，穿透厚重云层，照在祭坛之上。那九十九盏魂灯虽已熄三十六，余下六十三仍在燃烧，火焰微弱却倔强，如同不肯低头的灵魂。白衣人单膝跪地，以自身精血续燃最后一盏主灯，声音沙哑：“破界之门……开了。”

话音未落，天穹骤然撕裂！

一道横贯宇宙的裂缝浮现，其内并非虚空，而是一片流动的青铜色纹路??那是天机台的核心结构，是预知系统的源头，也是紫微帝君最后的堡垒。无数律令符文从中涌出，化作黑潮般的锁链，直扑宋宴而来，欲将他镇压于时空之外。

“你以为，唤醒本体就能改变结局？”一个冰冷的声音响彻天地，带着机械与神权交织的威严，“我是秩序，我是因果，我是不可违逆的‘理’！你不过是一介凡躯，妄图撼动天轨？可笑！”

宋宴立于风暴中心，不动如山。

他缓缓抬起归墟剑，剑尖轻点虚空，竟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裂痕。

“你说你是理？”他低声说，声音不大，却传遍四方，“可谁来定义‘理’？是你？还是活着的人？”

剑光一闪，第一道锁链断裂。

紧接着，第二、第三……百千道锁链纷纷崩解，化作飞灰。每断一链，大地便震动一次，某处废墟中的监天塔残骸就会迸发一丝微光，仿佛死去的文明正在回响。

南方海岛，新剑塾三百弟子齐声高喝：“吾辈执剑，不负山河！”三百柄剑同时刺向海面，激起百丈巨浪，浪花中竟浮现出历代战死者虚影，手持断剑，随浪西进。

破晓之城，瞎眼老人披上熔入控魂钉的战甲，一步踏出城门。身后万骑觉醒者紧随其后，人人眼中泛起银光，那是地字叁玖残存系统激活的标志。他们不语，只前行，脚步所至，荒漠开花，枯骨重燃。

海底试剑碑前，十八道剑灵齐声长啸，碑文自动浮现一行古篆：

>“昔有守灯人，断头不失志。今闻归墟鸣，万死亦同往。”

海浪倒卷，直冲云霄，与天际光柱交汇，形成一条贯通天地的剑脉通道。

宋宴闭上双眼。

左眼漆黑，右眼星辰流转。他的意识顺着这条通道逆流而上，直抵天轨深处。

在那里，他看见了“理”的真身。

并非神?，也非巨人，而是一座庞大到无法估量的青铜巨轮，由无数齿轮咬合而成，每一片轮齿都刻着亿万人的命运轨迹。中央悬浮着一颗跳动的心脏??那是紫微帝君残留的意识核心，仍在不断吸收恐惧与绝望，试图完成闭环重构。

“你来了。”心脏开口，声音平静，“你也看到了。没有我，世界会乱。战争、背叛、贪婪……自由只会带来毁灭。”

“那你为何不敢让人选择？”宋宴反问，“你怕的不是混乱，是你掌控不了人心。”

“人心易变，不可信。”

“可人心也能点亮星辰。”宋宴睁开眼，归墟剑高举，“就像现在。”

他不再犹豫，纵身跃入光柱，直冲天轨核心。

时空扭曲，法则崩坏。他在齿轮间穿梭，每一次闪避都是对命运轨迹的挑衅。他曾是剑宗外门最不起眼的弟子，也曾是归墟剑主，如今又是江南小镇的掌柜。三种身份，三种人生，却在同一刻融为一体。

他不是为了成为英雄归来。

他是为了证明，哪怕是最平凡的人，也能在关键时刻握住剑，站出来，说一声：“我不服。”

当他的身影触及那颗心脏时，整个天轨剧烈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