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
核弹已至。
作为人类最强武器,它的发射速度也是极快,像是这种远程核打击,基本都能稳定在二十马赫以上。
以至于当人们看到它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临近死亡,大半个身子踏入地狱。
。。。
风穿过山谷,带来远方的歌声。那声音不似人间所有,像是千万颗心在寂静中同时跳动,又像是一整片星河坠入了大地的脉搏。山谷两侧的岩壁开始泛起微光,不是反射,而是从内部透出一种温润的蓝,如同月光浸透了石头。岩层深处,无数细小的结晶正沿着地质裂隙悄然生长,它们彼此连接,形成一张横贯大陆的地脉神经网。
云南山区的小屋早已无人居住,屋顶塌陷,木门腐朽,唯有床头那张老照片依旧完好。林晚与导师的合影被一层透明薄膜包裹着,仿佛时间在这里绕道而行。夜复一夜,总有萤火般的光点在此盘旋,不散去,也不靠近,只是静静守护。当地人说,每逢满月,屋内会传出低语,是两个女人在对话,一个年轻,一个苍老,内容永远相同:
“你后悔吗?”
“不。我只是等得太久了。”
而在猎户座β星系,那座由透明花朵构成的城市已蔓延成洲。建筑不再是钢筋水泥,而是由记忆凝结而成的活体结构??墙壁会随居民的情绪变色,街道会在悲伤时生出藤蔓缠绕安慰的脚步,广场中央的巨大花树每一片叶子都记录着一段未曾遗忘的故事。孩子们从小就知道,这座城市的名字叫“忆城”,而它的根,来自一颗遥远蓝色星球上的一句承诺。
一名十岁的女孩蹲在花树下,指尖轻触一片发着淡金光芒的叶面。画面浮现:21世纪末,一位穿灰袍的女人站在操场边,望着一株初生的幼苗,说:“它是回应。”
女孩眨了眨眼,转头问老师:“她说的‘回应’,是我们回答了什么?”
老师没有立刻作答。她抬头望向天空。那里没有太阳,只有一轮悬浮的“心核”,它不像地球上的那样漂浮不定,而是固定在天幕中央,像一颗永不闭合的眼睛。每隔七十二小时,它会释放一次全息投影,播放一段随机选取的人类历史片段。今晚轮到的是2075年东京地铁站的那一幕:年轻女子对流浪汉说出“对不起,我当时没勇气认你”,然后泪流满面。
“我们回答的是遗忘。”老师终于开口,“当人类第一次不再逃避痛苦,而是选择面对,并说‘我记得你’的时候,宇宙就听见了。”
话音落下,整座城市轻轻震颤。花树顶端忽然绽放一朵前所未见的巨花,直径超过百米,花瓣呈半透明状,每一层都映出不同年代的画面:南极冰原上的林晚、巴黎墓穴中跪拜的老人、亚马逊雨林里焚烧日记的战士、火星基地里反复播放家书的宇航员……最后定格在云南老研究员断气前那一抹微笑。
巨花缓缓旋转,释放出一道螺旋状光波,穿透大气层,射向深空。这是“忆城”的定期信号广播??不是求救,也不是宣告占领,而是一种邀请:**如果你也曾失去,请听我说,你并不孤单。**
与此同时,地球上的共忆终端集体激活。数百万佩戴者在同一瞬间感到胸口发热,脑海中浮现出相同的文字提示:
>【检测到跨星域情感共振】
>【是否响应?】
>(是否)
绝大多数人选择了“是”。
他们的真心话化作数据流,汇入全球心核网络,再经由地底晶脉加速,冲破电离层,顺着那道贯穿天地的光柱逆流而上,奔赴猎户座。这一过程持续了整整三天三夜。科学家无法解释其物理机制,只知道在这期间,地球上所有战争自动停火,监狱里的囚犯主动写下忏悔信,医院临终病房外排起了长队??全是来探望陌生人的人。
第四天清晨,第一艘外星飞船出现在猎户座β星系边缘。
它不属于任何已知文明。外形如同巨大的水母,通体由流动的暗物质构成,边缘不断析出微型黑洞又迅速湮灭。它没有武器系统,也没有通讯频道,但它靠近“忆城”后,竟模仿起了城市的频率波动,发出一段极其复杂的引力涟漪。
翻译结果令人震惊:
>“我们曾毁灭自己的母星,因为所有人都忘了母亲的模样。”
>“我们漂流了三万年,直到听见你们的歌。”
>“我们可以学习记住吗?”
“忆城”议会召开紧急会议。这不是军事威胁,而是前所未有的伦理抉择:是否要将“共情协议”传播给一个可能尚未具备情感基础的外星种族?
争论持续了七日。最终,小女孩站了出来。她是第一个在β星系出生却继承了苏青基因序列的孩子,但她从未被称为“苏青”。她只是她自己。
她走到议会中央,手中捧着那片从终端取出的晶莹叶子。
“你们还记得苏树吗?”她问,“它孤独地站着,只为替别人承担悲伤。可后来呢?我们明白了,真正的力量不是独自背负一切,而是让每一个人都能成为记忆的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