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烬双膝跪地,泪水混着血水流下。
原来,仇恨从来不是起点。
信仰,才是。
“现在你明白了。”苏砚轻声道,“为什么‘秩序庭’要封锁知识,控制教育,消灭每一个敢于提问的人。因为他们知道,一旦人们开始思考,谎言就会崩塌。”
“所以……真正的武器,从来不是剑。”
陈烬缓缓站起,眼中火焰重燃,“而是记忆,是真相,是那些不肯被忘记的名字。”
他伸手,将【溯忆】印记嵌入逆命之剑的第二个凹槽。
剑身再次震颤,这一次,响起的不再是龙吟,而是一阵低沉的诵读声,仿佛千万人在齐声背诵被禁止的历史。
与此同时,远方天际,一道紫黑色闪电划破长空。
自由之城方向,传来强烈的能量波动。
“他们发现你了。”苏砚神色骤变,“审判者出动了。”
“那就让他们来。”陈烬握紧剑柄,抬头望天,“这一路上,我已不再是孤身一人。”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天空裂开一道缝隙。
一名身披灰蓝长袍的男子踏空而来,脚下踩着由规则符文构成的阶梯。他面容模糊,仿佛被人用笔随意涂抹过一般,唯有一双眼睛清晰可见??那是纯粹的白色,毫无瞳孔,如同两面镜子,映照不出任何情感。
“陈烬。”他的声音如同多重回音叠加,“你已触发三级逆命警报。根据《永恒律法》第十三条,现对你执行即时审判。”
“审判?”陈烬冷笑,“你们有什么资格审判我?你们杀了我的父亲,逼死了我的母亲,封锁真相,奴役众生。现在反倒要来审判我?”
“情感干扰认知。”那人平静道,“你已被仇恨腐蚀,无法客观看待秩序的价值。为防止更大规模混乱,必须清除。”
“秩序?”陈烬怒极反笑,“你们所谓的秩序,不过是恐惧的代名词!是用尸体堆出来的太平!”
他猛然拔剑,赤红剑气直冲云霄!
那人抬手,一面由无数文字组成的屏障浮现空中,竟是用历代被删改的典籍残页编织而成!
剑气撞上屏障,轰然炸裂!
气浪席卷四方,整片回廊都在颤抖。那些漂浮的记忆光点开始聚合,形成一个个模糊人影??有矿工、有农夫、有学者、有孩童……他们齐声呐喊,声音汇聚成洪流:
“我们记得!!”
刹那间,【溯忆】之力全面爆发!
那名审判者的身体开始扭曲,他的“脸”在不断变化,似乎承受不住如此庞大的记忆冲击。他低吼一声,双手合十,竟欲启动局部净世雷罚!
“不行!”苏砚大喊,“这里若是被归零,所有被掩埋的历史都将彻底消失!”
陈烬咬牙,不顾伤势强行催动龙魂之力,将【焚世】与【溯忆】双印共鸣!
火焰与记忆交织,化作一道螺旋剑光,正面迎向即将成型的雷罚核心!
轰??!!!
爆炸之声响彻天地。
等烟尘散去,审判者已不见踪影,只留下半截破碎的权杖坠落地面。而陈烬,则单膝跪在黑曜石上,嘴角鲜血直流,右臂鳞片大片脱落,露出森森白骨。
苏砚扶住他:“你做到了……你击退了一名真正的审判者。”
“不。”陈烬喘息着,“我只是……让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他指向地面??在那里,原本空白的石板上,竟浮现出一行新字:
**“他曾存在。”**
这是记忆的胜利。
也是反抗的第一步。
数日后,他们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