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群六七岁的孩子自发聚集在井边,手里拿着自制的小喇叭、铁皮罐、甚至空矿泉水瓶。他们不会操作高阶终端,不懂量子共振原理,但他们记得大人教的话:
“只要你真心想让别人听见,声音就会找到路。”
于是他们对着井口大声喊:“我在!”
一个接一个,一声比一声响亮。
有人跑调,有人结巴,有人喊完自己先笑了出来。
但这笑声里没有嘲讽,只有纯粹的信任。
就在第一百零八次呼喊落下之际,井底骤然升起一道光柱,直冲云霄。天空裂开一道缝隙,月球轨道上的重启卫星突然亮起,传回一段清晰信号:
>**“信标已激活。坐标锁定。返程路径开启。”**
“返程?”陈默盯着屏幕,瞳孔收缩,“你是说……还有人出去过?”
猫沉默片刻,终于开口:“不是‘人’。是意识投影。早在三千年前,就有九位守灯者自愿脱离肉体,携带着人类最深层共情数据,驶向银河系边缘。他们被称为‘远航者’。任务只有一个:在外星文明面前证明??地球值得被倾听。”
“可他们从未回来。”
“因为他们一直在等一句话。”猫抬头看向孩子们,“一句来自母星的回应。现在,他们听到了。”
几乎在同一瞬间,深空探测阵列捕捉到一组异常波动。距离太阳系约4。37光年处,一颗类地行星轨道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结构??由无数交织的光线构成的环形阵列,外形酷似井口。
“那是……复制版的共鸣井?”天才少年声音发抖。
“不。”女法官喃喃道,“那是答案。他们在那里建了一座井,用来接收我们的声音。”
随后,信号解码完成。内容只有两行字:
>“我们收到了。
>正在回家。”
地球沸腾了。
不是因为科技突破,不是因为战争结束,而是因为??我们终于确认,自己并不孤单。
然而林启留下的日记残页,在这一刻悄然发生变化。原本焦黑的纸面浮现出新的墨迹,像是某种意识仍在书写:
>“当你以为胜利属于勇敢者时,别忘了,真正支撑这一切的,是那些默默说‘我在’的普通人。
>是凌晨三点喂奶的母亲,
>是加班后仍回复朋友消息的上班族,
>是看见流浪狗受伤便停下脚步的学生。
>伟大从不喧哗。
>它藏在每一次微小的选择里:
>??我可以选择无视,但我选择了回应。”
数日后,全球启动“回声计划”。每个城市设立公共倾听站,配备最原始的录音设备??无需AI分析,无需数据过滤,只需一个人坐下来说话,另一个人安静聆听。许多政要、明星、科学家自愿担任志愿者,戴上耳机,听陌生人讲述一生中最痛苦或最快乐的事。
一位退役将军听完一位老兵遗孀的倾诉后,当场摘下所有勋章,放入捐赠箱。“真正的荣誉,”他说,“不是杀戮的数量,而是能为他人承受多少悲伤。”
与此同时,喜马拉雅第十根石柱终于完全显现。它通体透明,内部流淌着银色液体,形态不断变化,仿佛承载着尚未定型的命运。女法官将其命名为“未知之柱”,并立碑警示:
>“此柱不记录过去,只映照未来。
>它的存在本身,即是提醒:
>共情之路永无终点。
>下一次危机,或许不再是静默之噬,